“若世子是因為這件事生氣,那奴婢的確沒錯。”
聽她這麼說,江知言喉結滾動了下,她說她沒錯?
身為內宅婦人,同外男談笑風生,不守婦道,竟說自己沒錯?
“那是因為陳磊跟奴婢說,有人要害奴婢。”
說到這裡,青蕪露出個略顯委屈的表情。
受了委屈當然要大聲哭,不哭出來,江知言怎麼知道,她為了他受了多少委屈。
青蕪自小就學過這個道理。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誰要害你?”
江知言聽她這麼說後,倒是沒再去推她。
他發現青蕪這個人,和那些扭捏的女子倒是不同。
她是有什麼說什麼,不僅不藏著掖著,反而會誇大其詞的去說話。
江知言懷疑,給她一把梯子,她爬的比誰都快。
“世子可還記得當時下人房走水,奴婢背出來的喜兒?”
青蕪仰躺在江知言的腿上,十分熟稔自然的同他說話。
兩人此時倒不像是主仆關係,反倒像是受寵的侍妾同自己的主君在談話一般。
江知言心中有幾分怪異,可卻被青蕪的話勾著,沒有打斷她。
當初青蕪背著喜兒出來,後來她得以留在暖閣時,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
托人安葬了喜兒,隻是那時候李媽媽在外辦事,青蕪還給她留了話。
不過現在看來,相對於青蕪,李媽媽更信任的,還是荷香和雪雁。
也不知兩人跟李媽媽說了什麼,李媽媽現在一心隻想對付青蕪。
“然後?”
“早知道當初,奴婢就不發善心了,到如今,她娘還以為是奴婢害死了她呢。”
青蕪抬手,捧住江知言的臉:“奴婢可受苦了,明明是她做了錯事,才被世子罰的。”
江知言感覺她抬手時,飄來的一股馨香,他垂眸,問了句不合時宜的話。
“你平日裡,熏的是什麼香?”
“是奴婢家鄉一種不知名的野花,世子若喜歡,改日奴婢也給世子做個香囊如何?”
姑娘隻是笑著,三言兩語便把江知言心中生出的無端不悅給撲滅了。
等江知言回過神來時,青蕪早已起身,站在一旁為他研墨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巧言令色,伶牙俐齒的很。
一番話下來,說的是滴水不漏。
言語中帶上些撒嬌的語氣,早就將人迷得找不著道了。
“世子,奴婢若是給您做了香囊,能否向您討個恩典?”
“少得寸進尺。”
剛要握筆的江知言聽到這話,斜睨了她一眼,暗含警告。
自從讓她在身邊伺候,他還得分出心來看著她。
她倒好,在這裡混的如魚得水,就連要求都敢同他提了。
他平日裡,有那般寵著她嗎?
聽到這話後,青蕪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滿的說道:“奴婢哪有得寸進尺,奴婢隻是想說……”
“若是真的受欺負,能不能讓任管事幫幫奴婢。”
話音剛落,那支原本被江知言握在手中的狼毫筆,哢嚓一聲成了兩半。
“滾出去。”
男人滿麵霜寒,冷聲吐出這三個字,青蕪低頭,這次倒是沒得寸進尺,反倒是乖乖的退出去了。
看著姑娘逃也似的背影,江知言闔眸,隻覺心頭那股無名火,又冒了上來。
她在侯府受了委屈,不尋他,反倒是尋任軒?
他怎麼不知,她同任軒的關係,何時這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