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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島雖然是海島,但實際上距離鬥羅大陸的距離並不算遠,按照鬥羅大陸的航海船速度,從港口出發行駛至海神島隻要十天左右,海神島實際上還屬於大陸架結構,海底深度還不到千米。想要進入深海,就必須往北方一直前進。
而對於史萊克學院的眾人而言,還有一件更嚴峻的事——就是怎麼潛入深海。
八個人當中,勉強算得上是會遊泳的隻有鹿也一個,水下呼吸以及深海的壓強問題依靠霧遁都能解決。然而對於不通水性的其他人來說,就算有魔魂大白鯊的幫助,要潛入深海也是極具挑戰的事情。
而現在事態緊急,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轉道去紫珍珠島借船或是潛水的法寶,隻能跟著魔魂大白鯊一路向北,向著更深的海域航行。
魔魂大白鯊的速度很快,甚至遠超大部分海船,駛出大陸架隻用了一天時間,海水的顏色明顯變深了許多,地平線上的陸地也完全失去了蹤跡,放眼望去,滿目皆是無邊無垠的海水,身處其中,很容易就會讓人產生恐懼和孤獨之感。
十首烈陽蛟一直跟著鯊群在空中飛行,它並不疲憊,感到困倦的時候就在雲端棲息,也不知道那沉重的身子是怎麼依附在輕盈飄忽的雲層上的。魔魂大白鯊們能夠一邊睡覺一邊航行,直接省去了休息的時間,一路向著更深的海域疾馳。
“海底最深的位置我們也很少去,魔魂大白鯊一族並不常在深海行動,我隻知道,那片海域的底端有一道很深的海溝。”一路上,小白對鹿也說道,“近幾年,深海總是散發著令人畏懼的氣息,我們的族人更加不敢靠近,並且……深海,是魔鯨的領域。”
深海魔鯨的名字對鹿也來說當然不陌生。據說它距離化龍僅剩一步之遙,被海神刺瞎了一隻眼睛之後,就一直蟄伏在深海,十年如一日地在海底躺屍,捕食時便長大那張如小山一般的嘴,任由各式各樣的魚遊進自己的口中。
越接近地底,就越靠近鬥羅和中洲鏈接的通道,受黑霧的影響也更大。絕大多數被汙染的海洋生物都來自深海,更何況是本就管轄著深海海域的魔鯨,汙染的可能性幾乎占了九成九。
不光如此,越是往深海處去,黑霧帶來的壓迫感就越強,天幕上的裂紋愈發令人觸目驚心。隨著黑霧迫近,天氣也在逐漸失常,陰雲被黑霧擠壓著堆向海域上空,黑壓壓的厚重雲層幾乎把天空遮得滴水不漏,一絲陽光也見不到。
海上的風浪同樣大得不正常,為了安全,鯊群不得不帶著眾人潛入水下,就連原本不通水性的史萊克七怪這幾天也被迫學會了在水下睜眼和閉氣,十首烈陽蛟則直接鑽進了不會被風浪卷到的雲層上方,好幾天都不見蛟影。
禍不單行的是,隨著他們深入海域,越來越多的不死生物開始出現。
這些不死生物全都是深海的海魂獸,大大小小奇形怪狀什麼模樣的都有,它們就像是夏末秋初時臨死反撲的蚊蟲,實力不強,卻悍不畏死,不要命地往上撲,吞噬著一切它們所能見到的鮮活血肉。
不死生物一波又一波,根本殺不完,鹿也隻能展開黑霧領域覆蓋整個鯊群,吞噬掉那些魚貫而上的不死生物。但實力稍微強一些的不死生物還能在黑霧領域裡掙紮,依舊有無可避免的戰鬥不斷發生。
終於,在又殺掉了一群成群行動的千年修為的魚類海魂獸之後,小白不得不帶著鯊群浮上海麵,歇息一段時間。
海麵上一直傳來雨水密集的劈啪聲,很顯然,海上的天氣並不好,似乎是在下暴雨。然而魔魂大白鯊們已經不停歇地遊了三天三夜,許多族人都已經體力不支,即便是小白也感覺到了疲憊,它們彆無選擇,隻能先浮上海麵。
果然,眾人和鯊群露出水麵的一瞬間,就被暴雨澆了個滿頭滿臉。唐三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驚駭地發覺那雨水竟然透著不正常的漆黑——很顯然,就連雲層都已經受到了黑霧的影響。
不過幸好,這情形並沒有持續太久,十首烈陽蛟就像是知道他們的困境似的,從雲層高處飛落下來,周身金燦燦的烈焰驟然爆發出白晝般的強光。灼熱的高溫如浪一般撲麵而來,頃刻間就把空中尚未落下的雨水蒸發了個乾淨,竟然硬生生靠著這種方法,讓眾人避免了暴雨的洗禮。
鹿也擦了一把臉上的水,問道:“距離那道海溝還有多遠?”
小白說道:“以我們的速度,大概還要前進兩天。”
這已經是很快的速度了,換做是大陸上的海船,恐怕沒個十天半月都到不了。然而對於整個鬥羅大陸來說,每晚一天,就意味著黑霧往大陸的內部又推進了一點。
鹿也眺望著海域遠方,沉默不語。在十首烈陽蛟的烈焰高溫下,她的衣服和頭發被蒸乾大半,半濕的長發和白衣緊貼在一起,淩亂卻不狼狽,在昏暗的天光和雨幕中,她像是散發著瑩光的溫潤白玉,又像是純白的仙霧濃雲。
“休息兩個時辰。”片刻後,鹿也開了口,“小白,還能再提速嗎?”
小白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的速度還能再提,但我的族人修為不夠,未必能全部跟上。”
鹿也沉吟片刻:“你挑幾位修為高一些的族人,帶上唐三他們一起,護著鯊群走。如果你現在以全速前進,大概多久能夠抵達海溝?”
“隻要一天不到。”小白說著一驚,“怎麼,難道我們要先走?”
還不等鹿也說話,她就立刻反對:“不行,這不行,太危險了!你現在雖然已經很強,但畢竟隻是一個人,深海裡恐怕還有魔鯨王蟄伏,你一個人怎麼對付得過來?深海魔鯨王的實力深不可測,就算有我在,也未必能護你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