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懷道:“母後當年給朕這塊玉佩的時候,便是讓朕日後送給朕的皇後的。”
陳遠思聽到這裡,心中巨石落下。他那雙半閉半睜的雙眼突然完全睜開了,掃擺下跪,行了一個大禮,道:“老臣叩謝陛下恩賞。”
“快起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葉傾懷將陳遠思扶了起來,又道,“隻是朕尚在服孝,大婚須得擱在孝期之後。雖然如此,眼下定親還是可以的。如今禮部整頓,騰不出手來,待春闈這陣子忙完,朕便讓禮部著手操辦定婚的事宜。陳閣老覺得如何?”
這確是個折中的辦法,陳遠思略一思忖,道:“陛下聖明,思慮得周全。隻是,老陳擔心這禮部的空缺一時半會兒定不下來人選來。”
“說到此事,禮部尚書的人選,陳閣老可有什麼建議?”葉傾懷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
“禮部一向是顧世海把持,老臣插手的少,對禮部的人事沒有他知道的詳細。陛下若是想從禮部的人裡麵擢升一人上來,問他比問老臣好。但若陛下想從彆的部司調任一人去執掌禮部,老臣這裡倒是有幾個人選。”
大婚的話題就這麼過去了,陳遠思與葉傾懷就禮部整飭的問題和朝中諸多事宜一聊就聊到了日頭西斜。
不得不說,婚事一說定下來,陳遠思對葉傾懷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當真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了。
陳遠思入內閣已有近十年,常年把持著戶部和吏部,滿朝官員的生平履曆和大景的財政賬本都裝在他的腦子裡。聽他一席話,葉傾懷受益頗深。
眼看天色漸晚,葉傾懷起身準備告辭,突然想起一事,或可請教陳遠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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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閣老,朕還有一事不明。”
“陛下請講。”
“按說,史太平是顧世海舉薦的人。為何這次顧世海沒有保他?”
陳遠思沉思了片刻,道:“陛下可還記得當日在朝上時,顧世海曾當庭痛罵史太平?”
葉傾懷點了點頭。顧世海當時大發雷霆,連葉傾懷都覺得有些意外。
“依老臣看,史太平春闈賣題,約莫是背著顧世海偷偷做的,因此才有了朝上那一幕。”
陳遠思一語點醒了葉傾懷。
難怪顧世海當庭與他翻臉,事後也絲毫不保他。隻怕在顧世海眼裡,史太平已是一個翅膀硬了的不可用之人。
“他二人間的嫌隙,是今次才有?”葉傾懷又問道。
“他們之間如何相處老臣不知。但是史太平是興瑞一朝的金科探花,還曾出任過文校司業,賣官鬻爵絕不是他的本意初衷。”陳遠思輕歎了口氣,沉吟道,“但是老臣曾聽聞他有個兒子好賭,在黑街欠下了不少債。”
葉傾懷明白了他話中之意,不禁也有些惋惜,道:“原來如此。”
但無論他所為為何,顧世海都不會再留得下他。
當然,葉傾懷也容不下他。
苦難不是墮落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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