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姑姑有些無語地撇了撇嘴。
“怎麼?朕說的不對?”
“奴婢是想問陛下,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成婚,可會覺得難過,覺得遺憾。”說完,她安置著葉傾懷在床上躺下,幫她掖好了被角,然後小聲嘟囔了一句,“陛下說得都是些什麼啊。”
葉傾懷頓悟,她忖了忖,答道:“遺憾好像……也沒有遺憾。不管怎麼說,朕不論立誰為後,都不可能立他陸宴塵為後吧?”
葉傾懷說到最後,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芳華姑姑聽她這麼一說,也跟著笑了。
“那陛下可有想過,禪讓出宮以後去找他,以女子的身份嫁給他?”芳華姑姑一邊收拾著床邊的用物,一邊問道,眼中仍帶著溫柔的笑意。
“這個朕還真沒有想過。”葉傾懷微微皺了皺眉,忖了半晌,道,“仔細想想,似乎也並不想嫁給他。姑姑,朕好像真的已經不喜歡他了。”
葉傾懷從被子上探出頭來,望著芳華姑姑,似乎想從她這個前輩嘴裡得到些什麼人生建議。
芳華姑姑已收拾妥當,她回頭看了看葉傾懷,對她露出了一個“一切儘在不言中”的微笑,轉身便要走了。
“芳華姑姑!”葉傾懷突然像是小時候撒潑耍賴不肯睡覺時一樣喚了一聲芳華姑姑。
芳華姑姑無奈地回頭身來,對她笑了笑,道:“陛下,有些問題的答案,隻能你自己去探尋。”
葉傾懷嘟了嘟嘴。
芳華姑姑於是折回來,摸了摸她的頭,道:“好了,快睡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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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傾懷這才聽話地點了點頭。
她看著芳華姑姑的背影,突然又想起了一事。
“姑姑,你最近是不是和李保全鬨彆扭了?你今日對他,可不是一般的冷淡。往常可沒有這樣。”
芳華姑姑的身形一頓,她回過了身來,看向葉傾懷的眼神有些閃躲。
葉傾懷從小被她帶大,太了解她了。她收斂了笑意,問道:“姑姑有什麼事瞞著朕嗎?”
芳華姑姑猶豫了半晌,道:“奴婢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不說,怕陛下被人蒙在鼓裡。說了,又怕亂嚼舌根,誤導了陛下。”
“說。朕自有判斷。”葉傾懷的聲音沉了下來,隱隱透著威嚴。
“陛下出宮那天,走了沒多久,奴婢放心不下,就想去宮門處偷偷看看陛下順利出宮了沒。結果,走到半路,奴婢在一個牆角處聽到李保全悄悄吩咐了一個小太監,讓他去報信,說陛下出宮了。”
“報信?報給誰?”
“奴婢不知,他們沒說。”
葉傾懷回憶了一番。
她那日出宮後,並未遇見過什麼異常。
“朕離宮那兩日,後宮中可有什麼異常?”葉傾懷問道。
“奴婢不記得後宮中發生過什麼事。”
葉傾懷忖了忖,也是,後宮中隻有長康宮有幾個吃齋念佛的太妃,其他的地方都是奴才,就算發生了什麼,也隻是奴才們的事罷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芳華姑姑又道:“陛下,奴婢多說一句。李保全平日裡對陛下的忠心,不像是能裝出來的。他這麼做,或許是有他的苦衷吧。”
“朕知道。”葉傾懷飛快地打斷了她。
李保全是順平帝留給葉傾懷的人,就如同周守一是敬敏太後留給葉傾懷的人一般,葉傾懷對他從來也沒有懷疑過。
“這件事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葉傾懷道,“姑姑,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不要瞞朕。”
“是。奴婢明白。”芳華姑姑行了一禮,她離開前吹熄了寢殿的燈,前無聲息地關上門去了。
黑暗中,葉傾懷睜開了眼,望著床頂的帷幔,輕輕歎了口氣。
若是李保全都不能儘信,那周守一呢?芳華姑姑呢?
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葉傾懷的腦海中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前世將她的身份透露出去的,會不會是他們兩人中的一人?
淅淅瀝瀝的爆竹聲從遠處傳來,被厚重的木門隔在了殿外的冷風中。葉傾懷躺在溫暖的被窩裡,突然覺得,這世上好像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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