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另一個疑惑又在葉傾懷心裡冒了出來。
按照葉傾懷先前的推測,陸宴塵極有可能是劫獄營救王立鬆未遂之人,可如今葉傾懷拋出宋哲一事,陸宴塵竟然都無動於衷,執意要告假,實在是詭異。
難道他不管王立鬆了嗎?
葉傾懷馬上在心裡否認了這個想法。
陸宴塵性子固執,若是祭酒對他重要到了能為之去劫天牢的地步,那他一次劫獄不成,絕不會就此作罷,還會有第二次。
第二次……
一瞬間,一個念頭在葉傾懷腦海中閃過。或許,連回允州也隻是他的托辭,他真正需要的隻是時間罷了。
葉傾懷決心再試探他一下。
“先生乃朕的老師,令尊便如同朕的長輩。令尊病重,朕心中也頗為憂心。這樣,朕命太醫周守一跟先生一起去允州,即日便啟程了。”說完,葉傾懷提筆作勢便要擬旨。
“陛下,家父一介商流,怎能勞禦醫如此奔勞?”陸宴塵的聲音透著幾分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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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百姓都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何況朕是皇帝。朕都說了,先生的父親便如同朕的長輩。給朕的長輩看病,本就是禦醫分內之職。”
說著,葉傾懷奮筆疾書地擬著聖旨。
“陛下,家父病重,隻怕……”
“先生慎言!”葉傾懷打斷了他,目光如炬道,“此乃大不孝。”
陸宴塵猛地抬起頭來,正對上葉傾懷冰冷的目光,如一把冰刀,刺破了他的謊言。
葉傾懷放下了筆,緩聲問道:“朕再問先生一遍,令尊可還好?”
陸宴塵垂下了眼眸,沉默了許久,答道:“尚好。”
“尊翁在世,卻說丁憂,先生的孝悌之義呢?”
陸宴塵陷入了沉默。
見他不作聲,葉傾懷合上了他的折子,繞回案邊坐下,她看著陸宴塵,神色平靜,問道:“朕知先生有難言之苦,朕不怪罪先生。但先生可能告訴朕,這個時候回允州,究竟所為何事?”
陸宴塵抬眼看向她,眼中憂慮重重,最後他道:“父母在,不遠遊。微臣離家已有四年,想回去看看罷了。”
見他不肯坦言,葉傾懷歎了口氣,多少有些失落道:“先生說,朕可以信你。可先生呢?先生信得過朕嗎?”
陸宴塵在葉傾懷的質問下似乎想辯解些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口。他移開了眼,看著書案一角擺著的那盆文山秋香。
葉傾懷卻仍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她平靜地問道:“先生這次告假,是又要去劫天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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