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景不長,那個男人下獄了。
轉天,他的頂頭上司就來店裡提出要給蝴蝶贖身,納她為妾,並且告訴蝴蝶,她進了門後就會把她的情人從牢裡放出來。
蝴蝶心灰意冷,覺得是自己害了他。
她拖了許多人許多關係,都愛莫能助。
有一天夜裡,蝴蝶叫我幫她梳妝。
我幫她打扮了兩個時辰,將她打扮得像個新娘子一樣漂亮。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蝴蝶被發現喝了毒藥,死在了自己屋中,穿著火紅的衣裙,像是喜服。
她留給我一套首飾,以及一封給那個男人的信。
蝴蝶死後,那個男人很快被從大牢裡放了出來。我去找過他一次,把那封信交給了他。
他看完那封信,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我看著他有些佝僂的背影,覺得這個男人仿佛在幾天之間老了十幾歲,而且再也不會年輕了。
後來我聽說沒過幾個月,他也過世了。
死的時候身邊還留著蝴蝶寫的那封信。蝴蝶在信裡告訴他,自己會在奈何橋邊等他六十年,讓他晚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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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卻不願意等了。
蝴蝶死後,我企圖用她留給我的首飾給自己贖身,卻被老鴇無情坑騙,不僅沒能要回我的賣身契,還被騙走了首飾。
二哥知道這件事後,帶著幾個小兄弟到店裡大鬨了一場。
不出意外地被一頓暴捶然後丟出了店外。
二哥那時候已比我高出兩個頭來,生得虎背熊腰,但在聞名盛京的青樓打手麵前還是太稚嫩了。
但二哥有一股百折不撓的毅力。
沒過幾天,他又來了。
這次他沒有帶那些一起摸爬滾打的兄弟們,而是帶來了一大一小兩張生麵孔。
兩個人都穿著灰藍色的袍子,男人足蹬一雙武人製式的長靴,唇上留著一圈濃密的短胡子,眉眼和善,卻內斂鋒芒。跟在他身邊的少年身量比他還要高,雖然生得五官俊朗,卻神色冷清,仿佛什麼事都與他無關。
“東家,這就是我妹子,秦寶珠。”二哥當街對著男人跪了下來,“東家隻要能替我妹子贖了身,我秦陽這輩子這條命就都是東家的。”
男人衝我笑了笑,然後對老鴇道:“老板娘,開個價吧。”
“一百兩現銀,不二價。”
男人聞言搖了搖頭,對二哥道:“你這妹子太貴了,一百兩銀子能買十個這樣的小姑娘了。不劃算。”
二哥急得對男人磕了個頭,道:“東家,您就當借給我一百兩銀子,以後我一定攢了還給您。”
“秦陽,你知道一百兩銀子是什麼概念嗎?就你做的那些工,一輩子不吃不喝也攢不到一百兩。”
我看到二哥急得眼眶都紅了,男人卻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一點也不著急。
這時,男人身後的少年突然走到了老鴇身邊。
他從懷裡掏出了幾張銀票,抽出一張一百兩麵額的,遞給了老鴇。
然後,他低頭看向我,道:“跟我們走吧。”
他的聲音有著不同於一般少年的低沉。
我抬起頭,正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子。
一瞬間,我的心好像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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