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懷接過那封手書,信封上用火漆封口,上麵蓋著刑部的章,掌印完好。
她拆開那封厚厚的手書,翻看起來。
錢德良在上麵詳細描述了他是怎麼將王立鬆調換成宋哲的,在什麼時間用了什麼手段收買了什麼人,樁樁件件,一一羅列,邏輯縝密。
對於一個即將自儘的人而言,能在臨死前寫下這樣一封內容詳實的手書來,簡直是冷靜到匪夷所思。
要不是刑部隻有兩個侍郎,且官居三品,手握實權,這樣的位置上顧世海不會用外人,葉傾懷都要懷疑這個錢德良是不是替罪羔羊了。
錢德良能在這個當口將所有的罪責一人承擔下來,然後“畏罪自儘”,這隻怕是刑部以退為進,棄車保帥的一步棋。
“他這份供狀裡提到的這些主事,獄卒,都一一處置了嗎?”葉傾懷一邊翻看,一邊問道。
“回陛下,人都拿下了,正在一一提審,不會有一個漏網之魚。”答完,杜荊跪了下來,道,“臣身為刑部尚書,刑部出了這樣大的紕漏,臣卻未能及時察覺,應負連帶責任,罪同瀆職,請陛下責罰。”
葉傾懷看著他在階下叩首的身影,又抬起頭看向顧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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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世海正望著她,神色平靜。
四目相對,葉傾懷神色沉了沉。
她收回了目光,對跪在階下的杜荊道:“此案你雖有過在先,但過本不在你,且此番查得好,辦得快,功過相抵,不做獎懲,起來吧。”
顧世海主動祭出了一個刑部侍郎來,言外之意便是此事到他這裡就可以了。
葉傾懷決定賣他這個麵子。
她本也沒有打算以此處罰杜荊。
不過是一個失察之罪,頂多降他一級,罰得太輕了。
杜荊從地上爬了起來,臉色有些發白,他緩緩退了兩步,回到了自己站的位置上。
“杜荊,你再推舉一人上來,補上刑部侍郎的空缺。”葉傾懷道。
她這樣一說,滿朝文武都有些意外地看向她,包括顧世海。
“陛下,刑部剛出了這樣大的紕漏,尚未查清結案,便由其內部推送人選上來,隻怕不妥啊。”言官進言道。
“刑部如今積壓著幾件大案要辦,正是用人的時候。而且刑部規製繁瑣,外人不好插手,先由內部推上來人頂著,不要耽誤了辦案。”葉傾懷道。
“除此之外,朕這裡還有幾件人事異動通告諸卿。原禁軍統領羅子昌革職禁足,禁軍統領由朕暫時兼領。原禁軍右衙衛前哨所十二戍衛隊校尉楚定國升任禁軍右衙衛武衛將軍。另外,帝師陸宴塵身為外臣在宮中縱馬殺人,雖是奉旨護駕,但有悖師德,故自請辭去帝師之職,官複太清閣學士。朕感念其師恩深遠,有長駕遠馭之才,特命其於即日起上朝參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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