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已有些不成人形,但嘴皮子還是那麼利索,描述得繪聲繪色。
葉傾懷看著他,覺得有些好氣又好笑。
她想了想,又問道:“你說你們有幾個同僚也被關了起來,都有哪些人?”
“陳主事,還有幾個侍員。就是那天被陛下下令打了廷杖的幾人。”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腿,臉色突然又痛苦地扭曲了起來,“陛下,我們挨了板子已經知錯了,以後絕不再犯,再不敢玩忽職守了。陛下繞我們一命吧……”
說完他又哭哭啼啼地哀叫起來。
葉傾懷冷眼看著他,道:“朕若想要你們的命,那時便要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他身形一頓,眼珠一轉,馬上又磕起頭來:“下官叩謝天恩!下官以後再也不敢了……”
葉傾懷看他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隻怕就算他有“敢”的心,以後也不會再有“敢”的機會了。
她不再理會劉春明,麵色凝重地在院中緩緩踱起步來,心中盤算起來。
此事必是衝著楚定國來的。刑部帶走杜正恩時,她便料想到對方還會有後招,因此她昨日才那般急著召見何青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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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沒想到他們動手竟這麼快。
借楚定國的名,將那日值守的慎刑司官員逼問至死,然後得出一份慎刑司濫用私刑殺死秦寶珠的口供,這樣一方麵可以把一應罪責推到慎刑司身上,將杜正恩摘個乾淨,一方麵還可以借此彈劾楚定國,逼他下台。
倒是一手一箭雙雕的好棋。
此舉意在保住杜正恩,為此甚至不惜抹殺這麼多條慎刑司官員的性命,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下這樣的黑手,不是顧世海便是杜荊的手筆。
但葉傾懷卻覺得更像是杜荊所為。
下手如此之急,看得出來下令之人對這杜正恩看得十分重要。
以顧世海的高傲,恐怕還不至於為了杜家的一個小輩如此上心。
如今杜正恩已落入刑部手中,局勢本就被動。若是連慎刑司的這幾個目擊者都被除去,那再想要將杜正恩繩之以法,便十分艱難了。
葉傾懷下意識攥緊了拳,眼中閃過戾氣。
這時,宮外響起了零散的腳步聲。
李保全帶著人回來了。
他神色亦有些慌亂,留下侍衛,獨自走到葉傾懷身邊,對她行了個禮,湊近了低聲道:“陛下,奴才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葉傾懷心中一涼,道:“可是挨了廷杖的那幾人?”
李保全看向葉傾懷,點了點頭,道:“是。全都在,一個不留,都死了。當場抓到一個行刑的衙衛,但是拒捕自儘了。”
葉傾懷皺眉問道:“當場自儘?他沒說什麼?”
李保全頓了頓,蒼白著臉道:“他死前高喊,為楚將軍而死死得其所。”
葉傾懷不禁冷笑出聲。
看來是死無對證了。除了……
她把目光緩緩挪向了一直跪著的劉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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