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陸宴塵不禁出聲道。
縱然這裡是文心堂的後院,沒有外人,可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還是讓人聽來心頭一驚。
“可笑的是,整個朝廷都對這些弊病視而不見,還在為了各家的利益分配而鬥個不停。也是,如今的朝臣都是世家宗族的後人,這些從不食人間疾苦的公子哥們,在他們眼裡,何時又有過‘百姓’二字呢?”
王立鬆似乎是喝到位了,言語愈發鋒利。他的臉上泛起了兩團隱隱的紅暈,道:“我現在擔心的是,總有一天陛下會發現,他現在選的這條路是一條吃力不討好的路,幾乎所有他能接觸到的人都會站在他的對立麵,想儘法子地給他使絆子。到那時,陛下就會發現,還是以前的老路走得舒服啊。”
王立鬆像是想起了什麼,無力地笑了笑,道:“因為那條路實在是太容易了,太容易了……一條康莊大道,一條荊棘沼澤,換作是你,你選哪一條?”
他醉眼看向陸宴塵,看得陸宴塵胸口有些發悶。
因為他看到王立鬆那雙總是睿智而敏銳的灰藍色眸子中此刻盛滿了宿命般的無奈。
——
在王立鬆與陸宴塵喝酒的同一時間,葉傾懷正在景壽宮中獨自專注地擺著一盤棋譜。
這是百年前棋聖陳清一戰成名的名局,勝負手是一個事關大龍存活的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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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在選取打劫的劫材時出了一個妙手,直取對手另一塊棋的眼位,逼得對手陷入了兩難境地。
對方若是應了他這一手,則後續劫材不足,大龍岌岌可危。但若是不應,這一片棋子便要成為死棋了。
必須要在大龍和這一片棋子中作出取舍。
可是不論舍了誰,都是必輸的局麵。
於是對手在一通長考後,便投子認輸了。
葉傾懷將棋譜放在一邊,若有所思地盯著棋盤上的對局。
其實陳清完全可以早些出這個妙手,但他卻偏偏等到了打劫的時候才出,便是想要逼對手左右為難,不得不作出取舍。
殺人誅心。
葉傾懷右手搭在棋盒裡,手指攪動著棋盒裡的棋子,安靜的屋內回蕩著一下下有節奏的清脆的棋子撞擊聲。
她今日中午收到了一份來自鷹衛的重要呈報。
葉傾懷當時在彙生典當裡委托給陶遠的三件事,其中兩件都有了進展。
一件是杜正恩與杜荊的關係。
出乎葉傾懷的意料,杜正恩竟然是杜荊的親生兒子,那時杜荊的大哥杜明年近三十仍然膝下無子,杜荊卻有三個嫡子,便把最小的杜正恩過繼了過去。
然而,誰也沒想到,杜荊的另外兩個嫡子卻在後來一個死於寒疾,一個死於壬申宮變。為避免後繼無人,杜荊另娶了顧世海夫人的胞妹為妻,將先前的正妻錢氏移為了側室。
更有意思的是,這個錢氏正是前些日子認罪自儘的刑部侍郎錢德良的親妹。
呈報中的另一件事,則是鷹衛找到了王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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