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懷近日專門花時間研究了他的履曆,知道自己在部司協作和案子本身上是理論不過他的,於是她直接進入了結論:“總而言之,杜卿認為這個案子應該由京兆府轉交給刑部審理更為合適。”
“是。”杜荊站直了身,手上仍抱著那一摞案卷,麵無表情。
君臣兩人之間一陣尷尬的沉默,彷佛雙方都在等著對方先鬆口。
過了好一會兒,葉傾懷突然笑道:“說實話,朕也知道這個案子交給刑部審更合適。”
杜荊聞言,抬起眼看向了葉傾懷,眼中有些掩飾不住的喜色。
葉傾懷話鋒一轉,語重心長道:“朕隻是擔心你忙不過來。”
杜荊一怔。
“三司會審的案子還沒有結,蘭妃的死也還沒有說法,這兩件大案都涉及很多官員,近來刑部又失了錢德良這個侍郎,再把顧海望這個案子交給你,朕怕你忙不過來,把幾個案子都給耽擱了,那便得不償失了。”
葉傾懷說完,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杜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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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荊何其聰明,立即聽出了她話中之意。
“三司會審的案子已有定論,與案人員已儘數在審,這個月便能審完結案。”他頓了頓,又道,“關於蘭妃娘娘的死,乃是慎刑司濫用私刑所致,案情也已大致明朗,隻是慎刑司的幾名犯案人員遭人滅口,還需要些時間取證。”
他說的一本正經,仿若確有其事。
葉傾懷神色大變,她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怒道:“你當朕是瞎了還是傻了?慎刑司連佩劍都無,你告訴朕蘭妃胸口那一劍是慎刑司的人刺的?”
葉傾懷身量高,她這猛地一站起來,讓杜荊一驚,他正想開口辯解,卻聽葉傾懷接著道:“蘭妃是朕的第一個妃子,也是朕的唯一一個妃子,她的這條命案你要是查不明白,朕便親自去查!”
她的話說得十分重,杜荊連忙放下了手中案卷,跪下道:“陛下息怒。”
葉傾懷看著他跪在地上的身影,良久,才消了些氣,坐了下來,問道:“杜荊,你做了這麼多年刑名,你親眼見過刑訊的手段嗎?”
杜荊猶豫了下,道:“微臣見過。”
他的聲音有點啞。
“你親眼見過,就該知道朕為何憤怒。”葉傾懷說完,向後倚靠在了椅背上,冷眼睨著他。
杜荊垂著頭,道:“陛下,單憑凶器是無法斷定實情的。此案究竟如何,蘭妃娘娘究竟是為何人所殺,微臣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以慰蘭妃娘娘在天之靈。”
“慎刑司可能用刑,但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信息,他們不會草率殺人。”葉傾懷看著又欲開口的杜荊,打斷了他,道,“你不必再與朕編什麼故事了,朕知道你今日是為何而來。”
見葉傾懷主動挑明,杜荊也收斂了恭敬的模樣,眼中閃過陰鷙的光。他看著葉傾懷,像一隻鷹耵著獵物。
葉傾懷卻麵色無懼,她不緊不慢道:“但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稱心如意的事。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杜尚書想必也知道吧。”
說完,她從腰間取出了那枚顧海望的長命鎖,緩緩放在了兩人之間的書案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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