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明,顧閣老和杜尚書可能還不認識伱,你先自報個家門吧。”葉傾懷對他道。
劉春明跪直了身子,道:“下官慎刑司侍員劉春明,拜見顧閣老,拜見杜大人。”
葉傾懷又問道:“知道為什麼要在此傳喚你嗎?”
“回陛下,下官知道。下官本是慎刑司主事,蘭妃娘娘死在慎刑司那日,正是下官當值,下官曾親眼目睹杜正恩帶著蘭妃娘娘下獄用刑。”
“一派胡言!”站在一旁的杜荊聽不下去了,厲聲打斷了他的話,道,“當日慎刑司值守的七人已儘數死在楚定國手下,所有的屍首都在刑部。你究竟是何人?膽敢借屍還魂,冒名欺君?”
葉傾懷不動聲色地抬眼看他,覺得他這副氣惱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言辭間也理直氣壯頗有底氣,看起來當真是篤定那幾人均已被滅了口。
劉春明從腰間卸下一枚官綬,雙手高舉道:“此乃下官官綬銘牌,絕無造假可能。杜大人若是不信,下官家中還有文書和旌券,也可自證身份。”
官綬和旌券都是朝廷敕造,是不可能造假的,杜荊一時被劉春明堵得接不上話來,隻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葉傾懷看著他這副模樣,悠悠道:“杜卿如此篤定慎刑司中沒有留下活口,是你的屬下上報的吧?隻是那七具屍體究竟是什麼人的,杜卿想必並沒有一一查實吧。”
杜荊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地將疑慮的目光投向了站在監斬台另一邊的刑部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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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傾懷餘光瞥了一眼神色慌亂的主事,道:“我大景的官員都是讀書出身,有樣學樣是最快的。見多了上麵的人偷梁換柱,下麵的人許是也學到了幾分。”
說完,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杜荊一眼。
此時杜荊麵上再無先前那般堅定,他垂著眼,不知在心中盤算著什麼。
葉傾懷收回了目光,對劉春明道:“劉春明,你去看看,此人是不是那天帶著蘭妃去慎刑司的那個杜正恩。”
劉春明領了命,才站起了身來。他走到囚犯麵前,動手動腳地檢查起他來。
不多會兒,他便回身對葉傾懷道:“回陛下,此人雖與杜正恩模樣有七八分相似,但是下官認為此人並非杜正恩。”
“為什麼?”葉傾懷問道。
“此人身上有兩處疑點。其一,此人的舌頭被刀子割斷了,所以不能發聲,無法憑聲音判斷真偽。但是下官那日見到的杜正恩,言語如常,並未斷舌。奇怪的是,從那日起,杜正恩先後被右衙府司和刑部扣押審問,既然是作為嫌犯候審,下官想不出什麼人會割了他的舌頭不想讓他說話。”
葉傾懷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杜荊,問道:“杜荊,朕看過刑部送呈上來的案卷,好像沒有提到杜正恩斷舌的事情啊。”
杜荊垂著頭,略一思忖,答道:“那是因為人到了刑部的時候已經斷了舌,想必是在右衙府司便已如此,因此刑部的案卷中沒有記錄。”
葉傾懷看他一眼,沒有多問,轉向劉春明問道:“還有一個疑點呢?”
“還有一點便在他的右耳上。杜正恩在慎刑司那日,曾經被蘭妃娘娘咬下了半個耳朵來,下官在清掃刑房的時候曾撿到過那半個耳朵。”
說著,劉春明走到囚犯身邊,撩起了他耳邊垂落的頭發,露出右邊的半個耳朵來。
“但他右耳上的斷口整齊,明顯是被人用刀切掉的,而不是咬掉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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