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皇帝出麵要求,下麵都無一人敢於開倉。足見,打開倉門的後果比抗旨更危險。
又或者,在薛鬆的眼裡,她還是個沒有威信可以糊弄的皇帝。
念及此,葉傾懷嘴角浮上了一絲冷笑。
她來之前,僅是聽何青長還有陶遠說起,一個兵部侍郎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也無人追究,便覺得這倉場是鐵板一塊,隻怕水很深。
如今親自來了,卻覺得這水更深。
若不把這潭水攪渾,恐怕再怎麼查,還是會被他們大事化小小時化了地敷衍過去。倉場的糧食究竟去了哪裡,錢又進了誰的口袋,有多少人知情不報,什麼都查不出來。
她執意留在此處,還讓李保全去給百官傳信,便是想將這潭水攪渾。
如果不出意料,不用等到明日早朝,今天她就能在塬上見到包括陳遠思和顧世海在內的不少官員。
而其中最焦慮的人,自然是私換兵糧從中漁利者。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著他們自己跳出來。
此時,門上響起了三聲叩門聲。
第(2/3)頁
第(3/3)頁
聲音不重,而且有些急促。
葉傾懷有些納悶:倉場這麼大,秦陽這麼快就回來了?
“進來。”她沉聲道。
屋門推開,卻不是秦陽。
是一個穿著藍色布衫主簿模樣的瘦小男子,他手上端著一壺熱茶,剛跨進門便對葉傾懷行了一個全禮,高聲道:“下官參見陛下,掌事盧大人吩咐下官來給陛下上一壺熱茶。”
說完,不待葉傾懷應聲,他便回身將屋門掩上了。
葉傾懷微微眯了眯眼,右手下意識按住了出宮時帶在腰上的佩劍,身子也微微僵了僵,整個人戒備了起來。
他這個關門的動作讓葉傾懷登時警惕了起來:這倉場的水就算再深,總不至於明刀明槍地對她這個皇帝怎麼樣吧?
正當她疑惑不定時,隻見那男子神色慌張地朝她走來兩步,突然雙膝著地對著她跪了下來,手中的茶壺也擱在了麵前的地上。
他對著葉傾懷磕了一個響頭,帶著哭腔道:“求陛下救救小人!”
他跪在地上,聲音傳出來悶悶的,卻仍能聽得出幾分驚魂未定的恐懼來。
葉傾懷皺了皺眉頭,上下看了看他,問道:“你是何人?”
男人抬起了頭,戰戰兢兢地答道:“回陛下,小人名叫張耿貴,祖上是中州人,本是倉場庫房的一個文書,前段時間因為掌事王雲仲死在了火場裡,薛大人把小人提拔起來做了庫房主簿……”
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連話頭也停住了。
葉傾懷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道:“從文書到主簿,是連升了三級,薛鬆是要重用你啊。”
他似乎是被“重用”二字刺激到了,突然回過了神,又哭喪起臉來,道:“他是要小人做替死鬼啊!陛下,求您救救小人!”
說完,他又磕了一個頭。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