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冰冷的提示音在耳邊回響。
窗外的風突然變得狂躁,樹枝瘋狂地拍打著玻璃。
李小雨看著空蕩蕩的床鋪,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個比想象中更可怕的謎團。
十年前的悲劇似乎正在重演,而張悅的失蹤,很可能隻是這個恐怖故事的開端。
暴雨來得毫無征兆。
午後的天空突然被烏雲吞沒,整個校園陷入一片昏暗。
李小雨站在窗前,看著傾盆大雨在玻璃上砸出密集的水痕。
手機屏幕上閃過學校的緊急通知:由於暴雨,部分區域停電斷網,其中就包括她所在的宿舍樓。
“這下可怎麼辦......”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手機信號已經完全消失。
窗外的雨幕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整棟宿舍樓與外界徹底隔絕。
“小雨,你快看!”室友小麗突然指著窗外驚叫。
操場上的積水已經沒過腳踝,湍急的水流在地麵上蜿蜒。
宿舍樓仿佛被困在一座巨大的水牢裡,四周隻有雨聲在呼嘯。
“我們去找王婆婆吧,”李小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那裡應該有手電筒。”
剛走出宿舍門,一陣詭異的腳步聲就從樓道深處傳來,伴隨著含糊不清的低語。
李小雨下意識抓住小麗的手腕,感受到對方劇烈的顫抖。
“你聽到了嗎?”小麗的聲音幾乎要哭出來。
李小雨點點頭,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可能是其他同學......”
但她心裡清楚,這絕不是普通人的腳步聲。
那聲音輕得不像是踩在地麵上,反而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帶著某種不屬於人間的韻律。
樓道裡的應急燈在風雨中忽明忽暗,在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她們小心翼翼地向樓下移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突然,腳步聲戛然而止。
“是誰在那裡?”李小雨強撐著問道,聲音卻在空曠的樓道裡顯得異常微弱。
沒有回答。
隻有風雨聲在耳邊呼嘯,還有某種若有若無的啜泣。
她們慢慢向前移動,目光死死盯著前方。
突然,一個穿白裙的身影在樓梯口一閃而過,快得像是一個幻覺。
“啊!”小麗尖叫著後退,險些摔倒。
李小雨扶住她,強迫自己鎮定:“彆怕,我們去看看。”
樓梯口空無一人,隻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樓下。
那腳印的形狀和大小,與李小雨床邊發現的如出一轍。
“這不是普通的暴雨......”李小雨喃喃自語。
她突然明白,這場雨不僅困住了她們的身體,更像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要將她們困在這個充滿秘密的空間裡。
而那個穿白裙的身影,究竟是林悅的亡魂,還是某種來自過去的警示?
更重要的是,張悅的失蹤會不會與這一切有關?
雨還在下,越來越大。
宿舍樓在風雨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一個即將崩塌的牢籠。
李小雨知道,她必須在這場雨停之前,找到所有問題的答案。
否則,等待她的可能會是比困境更可怕的命運。
“我們得找到王婆婆。”李小雨拉著小麗快步下樓,積水已經漫過了腳踝。
宿管室裡一片昏暗,王婆婆正坐在窗邊,渾濁的眼睛望著窗外的暴雨。
見到兩人進來,她長歎一聲:“這雨太大了,整棟樓都斷電了......”
“王婆婆,您看見樓道裡的那個身影了嗎?”李小雨急切地問。
王婆婆的臉色突然變得灰白,乾枯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你們也看見了?那不是什麼好東西。十年前那個跳樓的女娃子,她的魂一直在這樓裡徘徊。每逢這種天氣,她就會出現。”
暴雨依舊在肆虐,閃電不時劃破夜空,在宿管室的牆上投下詭異的光影。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保安老李走了進來,雨水從他的製服上滴落。
“老李,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李小雨迫切地問道。
老李在她們對麵坐下,神情凝重。
他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小雨,我知道你一直在查十年前的事。其實,有些事我一直瞞著你們。林悅的死,不是簡單的自殺。”
李小雨和小麗對視一眼,心頭一緊。
“林悅是個很善良的女孩,但她的室友們總是欺負她、孤立她。”老李的聲音帶著痛苦,“她們在背後說她壞話,甚至對她進行言語和身體上的傷害。”
李小雨想起林悅日記裡那些絕望的文字,突然明白了它們的真正含義。
“那天晚上,也是這樣的暴雨天。”老李繼續說道,“她的室友們對她進行了最後一次侮辱,把她趕出了宿舍。我那時正在值班,聽到她的哭聲,看見她在走廊裡徘徊。我本想去安慰她,但她的室友們警告我彆管閒事。我......”他的聲音哽咽了,“我那時太怯懦了,沒有堅持。”
“後來學校為了平息事態,對外宣稱是自殺。那些欺負她的人也都保持沉默。而我,成了這場悲劇的幫凶。”老李的眼中充滿悔恨。
突然,一聲微弱的求救聲從樓上傳來。
“是張悅!”李小雨猛地站起來。
他們順著聲音來到走廊儘頭的廢棄儲物室。
老李用螺絲刀撬開鏽跡斑斑的鐵鎖,推開沉重的鐵門。
黴濕的空氣撲麵而來,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搖晃。
“救命......”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
光束掃過,他們看見張悅蜷縮在雜物堆後麵,臉色蒼白如紙。
在她身後的牆上,用紅色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她們都該死。”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突然從窗外灌進來,手電筒的光芒開始劇烈閃爍。
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李小雨看見一個穿白裙的身影站在張悅身後,臉上掛著永恒的淚痕。
“林悅......”老李顫抖著喊出這個名字。
那個身影緩緩轉過頭,用一種悲傷而又冰冷的聲音說道:“現在,你們都知道真相了。”
暴雨仍在繼續,但某種更可怕的風暴正在醞釀。
在這個被困的夜晚,過去的罪惡和現在的恐懼交織在一起,編織成一張無法逃脫的網。
而這一切,也許隻是開始。
“小心!”老李的警告還未落音,李小雨已經衝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雜物堆後,張悅蜷縮成一團,臉色慘白如紙。
看到李小雨的瞬間,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伸出顫抖的手:“小雨...救我...”
就在李小雨蹲下身的刹那,一陣陰風驟起。
儲物室的鐵門“砰”地關上,將她們與外界徹底隔絕。
“老李!”李小雨的呼喊淹沒在風雨聲中。
張悅緊緊抓住她的手,聲音帶著哭腔:"我好害怕..."
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搖晃,突然掃過角落裡一張破舊的桌子。
李小雨走近,發現桌上放著一本泛黃的日記本。
她翻開最後一頁,歪歪扭扭的字跡讓她心頭一緊:
“她們不會放過我的,我隻能選擇離開。但我會回來的,讓她們付出代價。”
"張悅,你怎麼了?"李小雨注意到張悅的眼神變得異常空洞。
張悅緩緩抬頭,嘴角浮現出詭異的微笑:“小雨,你終於來了。她讓我帶你去那個地方,你聽到了嗎?她就在你身邊。”
一個穿白裙的身影從角落裡浮現,長發披散,眼神裡充滿悲傷與憤怒。
她一步步向李小雨走來,每一步都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你就是林悅?”李小雨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是的,我就是林悅。”空洞而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們這些活著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我的痛苦。”
“林悅,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你不能傷害張悅,她是無辜的。”
“無辜?”林悅冷笑,“你們都不無辜。你們和那些欺負我的人一樣,都是冷漠的凶手。”
李小雨深吸一口氣:“你這樣隻會讓那些真正傷害你的人逍遙法外。”
林悅的身影微微顫動。
李小雨趁機跑到張悅身邊,緊握她的手:“張悅,聽得到我說話嗎?你一定要堅持住!”
張悅的眼神漸漸恢複清明。
就在這時,儲物室的門突然被撞開,老李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快出來!”
她們衝出儲物室,身後傳來林悅淒厲的哭聲,在暴雨中回蕩。
當她們終於衝出宿舍樓,李小雨回頭望著這座被風雨籠罩的建築,心中默默祈禱林悅的靈魂能找到安寧。
“我們得報警,”老李說,“隻有查清真相,才能化解這場詛咒。”
暴雨依然在下,但宿舍樓的輪廓在雨幕中漸漸變得模糊,仿佛連同那些不為人知的往事,都要被這場雨衝刷乾淨。
李小雨知道,這個夜晚雖然結束了,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她們需要為林悅討回公道,讓那些犯下罪行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隻有這樣,林悅的靈魂才能真正得到安息,這棟樓裡的詛咒才能最終消散。
風雨交加的深夜,李小雨獨自蜷縮在宿舍角落。
閃電劃破夜空,雷聲在耳邊轟鳴。
自從張悅失蹤,整棟宿舍樓都籠罩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
她想起了陳雯。
那個神秘的學姐從第一次出現就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舉止怪異,似乎總在有意無意地引導她探尋黑暗中的秘密。
隨著調查深入,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浮出水麵——陳雯根本不存在,她隻是李小雨潛意識的投射。
那張與十年前死者如此相似的臉,那雙充滿悲傷的眼睛,那些若有若無的暗示。
李小雨終於明白,陳雯的出現是在提醒她麵對內心深處的恐懼。
十年前那個被欺淩致死的女孩,她的遭遇與李小雨驚人地相似。
李小雨也曾遭受校園霸淩,那些痛苦的記憶被深埋心底,卻在無形中影響著她的一舉一動。
陳雯正是她內心那個受傷的自己,是對痛苦經曆的一種自我保護。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門口的人影。
李小雨的心跳幾乎停止——是陳雯。
她的身影在閃電中異常清晰,眼神充滿悲傷與無奈。
她緩緩走近,每一步都仿佛承載著無儘的重量。
“小雨,你知道我是誰嗎?”陳雯的聲音輕若耳語,卻如利刃刺心。
“你...你是陳雯?”
陳雯露出苦澀的微笑:“不,我不是陳雯。我是你,是你內心深處的另一個自己。”
一種奇異的聯係突然在李小雨心中建立,仿佛靈魂被某種力量牽引,與陳雯融為一體。
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被霸淩的痛苦,被孤立的無助,還有那些不敢麵對的恐懼。
“你一直在逃避,”陳雯的聲音在她腦海中回響,“你害怕麵對那些痛苦,害怕承認自己的脆弱。但隻有麵對它們,你才能真正解脫。”
淚水無聲滑落,李小雨終於明白了真相。
陳雯不是真實存在的人,而是她內心的另一個自己。
那些詭異現象都是她潛意識的投射。
"我...我害怕。"她哽咽著說。
“我知道你害怕,但你並不孤單。”陳雯輕輕握住她的手,“我們一起麵對,好嗎?”
李小雨點頭,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心中湧動。
她不能再逃避,必須正視自己的內心,麵對那些曾經的痛苦。
風雨戛然而止,宿舍樓陷入寂靜。
陳雯的身影漸漸模糊,最終消散在空氣中。
她完成了使命,而李小雨也終於麵對了自己。
從那以後,宿舍樓再未出現怪事。李小雨變得更加堅強,學會麵對恐懼,接納不完美的自己。
那個盤旋在心底的詛咒,終於在她的救贖中化為雲煙。
黎明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為這個終將過去的噩夢畫上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