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把那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給我帶出來!”
立刻有杜家人進了屋,沒一會兒就架出來一個人,兩條胳膊被反綁著,兩頰紅腫,蓬頭垢麵的。
但李天明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年輕時候的杜鵑。
上輩子,兩人在一起過了幾十年,李天明也曾勸著自己放下,可杜鵑就是塊捂不熱的冰,一來二去的,他也的心也涼了。
如今再見到杜鵑,李天明心裡說不上恨,甚至連埋怨都沒多少,更沒有因為她此刻的處境,有半分心軟,隻想著儘快和這個女人撇清關係。
“學軍,人我給抓回來了,要打要殺,隨你們的便,是我閨女做了混賬事,今天就是一棍子打死,我也沒有怨言。”
又來這一套,嘴上說得狠,還得了一個家門嚴整的好名聲。
上輩子杜立德就是耍著苦肉計,把李天明架了起來,最後更是逼著他娶了杜鵑,重來一次,李天明可不能讓他如願。
可還沒等他說話,李學軍便開了口。
“立德,這是乾啥?新社會可不興老一套,快把人鬆開,還喊打喊殺的,就算是你親閨女也不行。”
李學軍能在國企大鋼廠混到後勤處科長的位子,自然不是個沒見識的。
杜立德這點兒小心思,哪能瞞得過他。
“今天這事……彆的我也不說了,該怎麼教育孩子,那是你們杜家自己的事。”
這話分明就是在說杜家的閨女沒家教,在場的杜家人,一個個全都臊紅了臉,還沒法反駁,畢竟,杜鵑都已經做出來了。
他們現在更需要考慮的是,名聲臭了一窩,往後自家的女兒怎麼嫁人。
“我們今天過來,是奔著解決事,往後還得在一個村裡過活,總不能親事不成,最後還成了冤家,立德,你說呢!”
杜立德一聽就急了。
“學軍,你這是說的啥話,親事咋就不能成,人我給抓回來了,也教訓過了,你看……”
笑意漸漸褪去,李學軍的臉色越來越冷。
一旁的李學工怒道:“杜立德,你還要不要臉了,你閨女跟人家跑了一天,誰知道都乾了啥,還想把你這丟人現眼的閨女塞給天明做媳婦兒,虧你說得出口。”
正趴在牆頭上看熱鬨的村裡人,頓時哄堂大笑。
話糙理不糙,在另一個男人家裡待了一天,誰知道現在的杜鵑還是不是個黃花大閨女了。
“你咋能說這話,你咋能說這話,敗壞我閨女的名聲,我和你拚了!”
杜鵑娘從屋裡衝了出來,貓著腰朝李學工就撞了過去。
可還沒等到跟前,就被杜立德給拉住了。
真要是打起來,李家可不隻是來的這些,李學軍在村子裡喊一嗓子,能殺出來幾百個壯勞力,轉眼就能把他們家的房子給拆了。
“回屋去!”
說著,一巴掌拍在了杜鵑娘的後背上,還一個勁兒的使眼色。
杜鵑娘灰溜溜的走了,隻剩下杜立德一個人獨自麵對李家人。
“學工,你這話說得哪還像個長輩,我敢用我杜家老祖宗起誓,鵑兒和那個人啥事都沒有!”
又是一陣哄笑聲響起。
啥事沒有能在結婚當天,跟著人家跑了,這話說出來糊弄鬼呢。
“有沒有的,也不關我們家的事,這門親事,李家高攀不起,趁著倆孩子沒拜堂,也沒領證,還是誰也彆耽誤誰了,再說了,國家現在提倡婚姻自由,你家閨女既然心裡有了人,我看你還是彆攔著了。”
李學軍說完,轉頭看向了李天明。
“天明,你還有沒有要說的?”
李天明看了眼坐在地上垂著頭的杜鵑,兩個人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要是能早重生幾年,他一定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杜鵑,咱們倆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是什麼人,不信你不知道,你要是真不願意跟我,就該早點兒說出來,我李天明也不會死皮賴臉的,非得娶你不可。”
“定親的時候,你不說,你爹收我家彩禮的時候,你還不說,哪怕昨天晚上,你托人捎個信,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了,我也絕不會死纏爛打。”
李天明說著深吸了一口氣,這些話,他上輩子一直堵在心裡,現在終於有機會問出來了。
“你非得在結婚這天……我就不明白了,我李天明到底哪得罪你了,非得把我的臉皮扔地上,讓四圍八莊的鄉親看我的笑話!”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節,看熱鬨的鄉親們也是頻頻點頭。
杜鵑自知理虧,自始至終,一句話都不說。
“鬨成這樣,親事也就彆提了,既然你不願意跟我,我成全你,隻是……彆後悔!”
“不行!”
李天明剛說完,杜立德就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