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這山上哪還有野物了,頭些年,就差把耗子都掏出來吃了,你上回獵到的那頭野豬,指不定從哪跑來了。”
李天明笑道:“山上沒有,草墊子裡還沒有?”
李學慶和李學工兩人聞言瞪大了眼睛。
“天明,那草墊子也是隨便去的?沒聽人說,那裡有……”
李學工急道,可還沒等他說完,就被李天明給攔下了。
“陰兵借道,說得挺邪乎,可有誰真的看到了?”
兩人都是一愣,確實沒人親眼看見過,可是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涉及到鬼神,從來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裡麵不光有魚,還有野鴨子,大雁,隨便弄張網,就能逮不少。”
這年頭可沒有野生動物保護法,草墊子那一片平時很少有人進去,每年遷徙來的野鴨子,大雁在裡麵儘情地繁殖,甚至都變得不怕人了。
“事情我給談妥了,要不要乾,學慶叔,三叔,您二位自己拿主意。”
兩人對視了一眼,顯然,他們就算是不願意,李天明也打算一個人乾。
“乾了,三叔跟你乾。”
李學工雖然也擔心,但大侄子都把來錢的路子趟出來了,他這當叔的哪能縮脖子。
啪!
李學慶拍了下桌子。
“乾就乾!”
“好,今天來不及了,明天晚上,學慶叔,你帶人接著捕魚,讓天立跟著我,三叔,你通知天生,還有天會,我通知金利叔,這件事連家裡人問,也彆多說。”
這個道理誰都懂,人多口雜,一旦傳揚出去,難免惹人眼紅。
到時候,有人想要一起乾,答應還是不答應?
草墊子裡的魚、野鴨子、大雁,就算是再多,能禁得住幾張網?
撈不到好處,就會有人生出歹心。
“都把嘴給紮死了,就咱們五個人知道,家裡的婆娘、孩子也不能說,金利那邊我去找他說。”
李學慶說道。
“天明,你這可真是……我這當叔的還得靠你幫扶,往後有啥事,隻要用得上你叔,隻管開口。”
李天明笑道:“您都這麼說了,我還真有個事,想和您商量。”
接著,他就將鋼廠蓋專家宿舍的事給說了。
李學慶聽完,都想把李天明的腦袋扒開,看看裡麵到底是怎麼長的。
來錢的路子一條接著一條。
“咱們這些莊稼把式,害個土坯房倒是沒啥,磚瓦房也能蓋,可你也說了,這是專家宿舍,要是活乾得不好,再連累了你大伯,再說了,人家鋼鐵廠能信得著咱?”
事肯定是好事,就怕拿不下來。
“沒啥信不著的,眼瞅著天就涼了,鋼鐵廠的那些專家還住集體宿舍呢,時間長了,能沒意見?人家來支援鋼廠建設,誰不是拖家帶口的,要是解決不了住的問題,讓人家咋乾活,咱們要是接下這個活,他們還求之不得呢!”
道理是沒錯,可就是專家宿舍咋蓋?
誰也沒乾過啊!
“至於咋讓鋼鐵廠的領導信咱們能乾,這事交給我。”
李天明上輩子包了那麼多年的工程,要是連這個活都拿不下,真是白吃乾飯了。
“叔,等秋收結束,交完蘆葦,村裡也就沒啥活了,與其在家閒著吃飯睡覺,打牌生娃娃,不如出去乾點兒活,賺著錢比啥不強。”
要想過好日子,就不能犯懶,正所謂農閒人不閒,好日子都是乾出來的。
“行,天明,這事聽你的。”
說完,看著李天明,心裡盤算起了親戚家沒出閣的姑娘。
倒是有幾個歲數合適的,可就是……
配不上啊!
李學慶看得出來,這個侄子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真不知道杜立德家的閨女是咋想的,放著這麼好的小夥子不要,非得跟著一個沒爹沒媽,就剩下一張嘴的二流子。
啪!
一隻青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杜立德怒氣衝衝地瞪著杜鵑。
“早知道你這麼不省心,當年就不該送你去上學,學了一肚子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