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有,也大多隻是武道拚殺,根本沒有絲毫屠戮凡俗的血腥咒怨,和大宗上門的真傳一般無二。
而她這個神女一入駐玄陰峰,便有了一支獨屬於自己的班底——這班底從一開始就存在,獨屬於玄陰峰,隻等待符合要求的神女降世。
他們就是玄陰神女的力量,白輕寒可以用這力量去做任何事,建立勢力,征伐敵國,開辟荒野,清掃妖氛……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在天意山,最大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
所以規矩無處不在。
在玄陰峰清修時,白輕寒曾看見,一位回山彙報工作的武脈宗師,或許是因為工作不暢,在路上與另一位武脈宗師起了爭執。那一位一直都笑眯眯,看上去很和氣的留山宗師臉上的笑意卻是慢慢消失了。
他自然的心境,順暢的思維,無憂無慮與天相合的心境被打破。
“若是不能狠狠地揍你一頓,我便沒有資格呆在山上了。”
如此說道,兩人約鬥,在峰下的武鬥台大戰一場,卻是留山宗師勝了一籌。
那位心情不好的宗師並沒有死,但他的表情卻比死還恐怖。
白輕寒關注了他。
她關注了這位敗北的宗師,想要看看天意山中,是否有著和懸命莊一般的黑暗。
她的確看見了——卻和她想象的並不一樣。
這位宗師失去了所有的工作。聽似清閒,卻等同於沒有了任何權力。他變得一無所有,所有法兵都被那位得勝的宗師取走,所有教內的供應都被斷絕,他不再能前去地脈奇地修行,也不能回到自己昔日的法壇,成為成千上萬教眾中理所當然的中心。
他沒有死。他的妻兒,他的徒弟,他的朋友和手下都仍然沒有變。雖然日後可能會變,但至少現在,這位失敗了的宗師至少還擁有自己的家,也沒有人因此而歧視他。
但是白輕寒卻明白,在天意神教的體係中,他已經死了。
因為他逾越了自我的範疇,觸怒了他人,還在戰鬥中輸掉了自己的一切。
除非他作出改變。
除非,在一無所有之時,再一次得到什麼。
是孤身一人,去海中尋到一座未被探索過的小島,殺儘上麵所有的妖精異獸,將神教的旗幟插在島嶼上。
亦或是在隻剩下自己的情況下,鑽研武技秘法,開創出了自己獨有的秘技——無論再怎麼拙劣再怎麼廉價,隻要是有一定新意改變,有著不一樣有效效果的技法都可以。
還是說,獨自一人前去異國他鄉,在天意神教勢力之外的地方,再次從零開始,立下法壇。
有很多辦法。
隻是都很艱難,都很痛苦,都需要白手起家,不依靠任何人,不依靠神教,以自己的力量,創造出價值。
然後,將這價值奉獻給神教。
神教就會再一次接納他,給予他遠超他奉獻之物的待遇,讓他重新成為神教的宗師,擁有神教的資源,神教的庇護,還有神教的大道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