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卓!”
是梨夫子的聲音,沒有半分情感。
“你果然是個妖孽!”
普靜師太的聲音更冷,冷的仿佛如冰水侵襲。
辛卓轉過身看向眾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好局!”
“還行!”
秋宮閣梨夫子、秦玉流、蔣夫子和徐夫子,水月庵普靜、普賢和普淙。
七個人站成一排,臉色陰冷無比,如果說之前還有點和睦的意思,或者同為書院夫子的和諧,那麼現在就突然變了,變的像是生死仇敵。
“簌簌……”
青雨依舊在下,淅淅瀝瀝的灑落整片院子。
一與七對視,冰冷而沉默。
遠處又有一道身影走了過來,走的很慢,但不難看出是慧如卿,便衣宮裝的慧如卿。
她仍舊是那麼漂亮,那麼體態婀娜,俊俏可人,可此時神態卻變了,雍容華貴,猶如一位皇室公主。
她看向辛卓的眼神也變了,如果說之前還是個陷入情思、見情郎的小姑娘,現在便是冷漠的嚇人,像是彼此間完全是陌生人。
辛卓看了她一眼,似乎想笑一下,但實在笑不出來。
不需要說話了,他相信了祖父臨死前的話,就像張無忌他媽說的話一樣。
很尬,也很突然。
“你參悟了無字碑經文。”
梨夫子的語氣是確定,不是疑問。
“是!”辛卓點頭。
聽見肯定的回答,眾人對視一眼,眼瞼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
普靜師太問道:“用的何等方法?”
辛卓想了想:“說不出來,我自己的方法!”
“不用問了。”
慧如卿走到麵前,長發被雨水打濕了一些,目光有些複雜,但很快變的堅定:“殺了他!”
三個字斬釘截鐵,沒有半分感情。
普靜等人微微詫異的看向她。
辛卓也在看向她。
一個人,原來真的可以偽裝成這樣。
這是不是太累也太可怕了?
“慧如卿,你這是何意?”普靜問道。
慧如卿冷淡的回答:“我曾聽侍仙人講武經一年,伏龍山乃太祖潛龍之淵,此地有龍氣,太祖終其一生,包括我大周曆代先祖沒有統一南黎、東夷、北莽和西域,便是龍氣還有殘存。
這小子我很早就見過他,當初愚笨無知、執拗粗鄙,突然間聰明絕頂、悟性脫俗,如今又頓悟了無字碑無上經文,怕是被那殘存龍氣、也是我大周厄運龍氣附體。
這種妖孽不除,難道還要等到他撅了我大周的根基嗎?”
四周安靜無聲。
那位慧如卿的老仆人忽然從遠處掠來,重新看了眼自家主子,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絲懼怕,然後卑躬屈膝的站在後麵,徹底帶入了奴仆角色,嘶啞尖銳的說道:“這是大周升平公主的旨意。”
普靜艱難的看向慧如卿,仿佛剛剛認識她,籲了口氣,念了聲“阿彌陀佛”。
眾人對著慧如卿行臣子之禮:“見過殿下!”
慧如卿微微頷首:“動手吧!”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且等他傳授經文,再做計較!”
普靜、梨夫子等人看向慧如卿。
慧如卿眼瞼微沉,神色難辨,轉身走向遠處,姿態從容優雅:“那便依東方先生所言,留他幾日。”
辛卓目送著慧如卿遠去,他有些後悔,後悔前麵為什麼不辦了這個女人。
隨後他看向眾人,笑了笑:“我如果不教呢?”
遠處傳來慧如卿仆人的咳嗽聲,一隊金甲宮廷高手,押著六個人走了出來。
崔鶯兒、慕容休、黃大貴、白尖細、韓七娘和韓九郎。
六人被毆打過,衣衫破爛、遍身是血,臉色蒼白,艱難的看了眼自家大當家的,張了張嘴,似乎想說出突然的變故,訴說委屈,但被金甲宮廷高手攔住,然後帶著遠去。
辛卓歎了口氣:“確實挺突然的,很難想象做人會有八百個心眼子。”
腦海中莫名浮現出,剛剛遇到望月井那會兒,崔鶯兒的話:
“我們的困境是餓狼寨、猛虎寨、官府、水月庵和秋宮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