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溫洛淡定從容的話語和神態,葛姑語結,好半晌才冷哼一聲出去。
小兒科一樣的把戲,溫洛收回目光,繼續研究生火。
隻是好幾次,還是看著那微弱的光消散。這個她還真不會,怎麼把火折子引到鬆針葉上燒起來。
旁邊的丫鬟圓兒看不過去,一把扒開她,圓圓的身軀一下子把她擠開,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她的臉,卻沒有什麼惡意。
她點點頭說道:“她們說的還真沒錯,你除了長得好看,什麼都不會。看著啊,我隻教你一遍,不然你到時候被葛姑罵,說不定還連累我呢……”
說著放慢動作演示了起來,溫洛知道她是故意要教自己,所以才這樣,很是感激。
圓兒和她一樣,是灶下的燒火丫頭,人如其名,長了一張圓圓的臉,很是討喜。隻是因為貪吃,也總被葛姑斥責。
“多謝你。”溫洛學東西很快,之後就能順利地將火生起來。
之後,溫洛留意到圓兒大晚上總是偷偷地爬起去院子裡喝水,知道她可能是長身體,但是吃不飽得緣故,還特意把自己飯菜裡的一些分給她。
圓兒看著夾在自己碗裡的那一塊肉,眼裡都發出了光,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溫洛,“這是給我的啊?”
溫洛點點頭,“今天主子的席麵沒有吃就撤下來了,其他人說是下值後去吃翠鳴的喜酒呢,給我分了一些肉,我嫌膩,你吃吧。”
圓兒喜笑眉開,沒有多想,開始吃起飯來,溫洛也找了個凳子,坐在了旁邊。
“你是不是想出府啊?”圓兒腮幫子塞得圓滾滾的,像是一隻倉鼠。
“你怎麼知道?”溫洛有些吃不下了,她以為自己瞞得挺好,畢竟,她對誰也沒有說過。
圓兒又吃了兩口飯,一臉的滿足,“我有一天沒睡著,聽你說夢話,說是想回家呢……所以我猜你肯定想出府了。”
竟然是這樣,她的夢話。
圓兒圓滾滾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下,悄聲說:“老太太仁慈,隻要丫頭在十八之前,攢夠了贖身銀,府裡都是會放人的。”
她又看了看周圍沒有人,補充道:“隻是,我聽說你是被攆出來的,惹惱了府裡兩位主子,不知道能不能自贖。”
溫洛笑了起來,居然還可以自贖。
“對了,買你的時候是幾兩?”圓兒問。
溫洛這會徹底笑不出來了,“八兩。”
圓兒睜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氣,“你可真貴!”
“八兩!咱們灶下丫頭得攢七八年才有八兩!你這還來不及攢錢呢,就被配人嫁了。”
溫洛心裡一沉,是啊,她沒錢,而且貌似八兩是一個很大的數。
灶下燒火的丫頭,卻是府裡工錢最少,事情最多的一類。
加上整天困在這個地方,也不能亂走,每天三點一線:廚房、住所、柴房,就算她有賺錢的辦法,也是有心無力。
另外,她可沒有忘記,頭上還懸了一把刀——世子顧綏之,那個陌生到隻看到鞋底的男人,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她的命在彆人手裡。
“唉……”圓兒吃完飯,從柴火堆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渣,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彆想啦,我娘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還要去給老夫人屋裡送炭盆,你慢慢吃。”
溫洛點點頭,圓兒出去了。
過了一會,門被推開了。來人是桂兒,也是廚房裡的丫頭。
她走到溫洛麵前,臉上露出譏誚,嘖嘖兩聲,“八兩,你可真是貴啊……但是,進了廚房,你就要記住,你一兩都不值!彆再想給自己贖身的事情,我告訴你,那簡直是做夢。”
溫洛抬起頭看著她,剛才,她在外麵偷聽。
這段時間以來,桂兒是所以丫頭裡麵對她惡意最大的一個,她連同其他的丫鬟針對她。
“你說的有些話確實也沒錯。但是,我也要告訴你,八兩也好,一兩也罷,一文不值也好,都是外人給自己定下的價格,價值在己,不在他人。”溫洛說完,不再看她。
她不懂這個人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
“彆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桂兒冷哼一聲,“咱們一起進府又怎樣,你八兩被老夫人選走了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落到這廚房來做個燒火的!還不如我!”
溫洛這下明白了,可能是原主和桂兒有些過節。
“我真是恨痛了你的這張臉!當初老夫人明明要挑我們兩個人一起的,是你!一定是你!給棗泥糕裡下藥,害我拉肚子,老夫人沒有看到我,不然選的人一定是我!”
“哪裡還輪得到你!”桂兒死死盯著溫洛,眼裡都是恨意。
溫洛順著她的話,突然想起來,是有這麼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