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綏之中了藥的事,最終還是沒有瞞過顧晏之。
靜思居。
一眾小廝戰戰兢兢,低頭不敢言語。
四寶稟告完了之後也不敢再說,在顧晏之麵前收起往日的跳脫,心中隻有慌亂。
昨天爺出去喝酒,隻帶了他一人前往,若真論起來,那不儘職的隻有他一人。
上首的男人用指尖敲了敲桌麵,綢緞般的黑發如墨垂下,遍體通透的玉冠之下,是一張俊美到讓人不敢直視的麵龐,周身籠罩著清冷和肅殺的寒意,卻偏偏沒有威嚴淩厲,隻有淡漠到極致的矜驕。
“大夫來看過了,說三公子已經無礙。”四寶緊張的舔了舔嘴唇。“大夫還說了,這多虧了昨天那個小丫鬟,救得及時。”
話音剛落,冷淡的視線掃過四寶,四寶隻感覺後脖頸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大公子,真是越來越可怕了,看來民間說,世子爺光是名字就能止嬰兒夜啼,並不似假。
娘老子,天菩薩,保佑保佑我吧……四寶人快要被嚇哭了。
顧晏之思考片刻,又抬起眼,鴉羽似的纖長睫毛落下一片陰而冷的影,濃得化不開的黑色眸子深邃而溫和。
“綏之沒事便好,你們昨日都辛苦了。”
就在四寶心一鬆的時候,隻聽到顧晏之一寸寸冷下去的聲音:“你把昨夜和綏之喝酒的那幾人呈上來一份予我。”
四寶作為貼身小廝是識字的,不敢耽擱,墨跡一乾立馬呈上去。
“嗬,刑部侍郎之子王常金……有趣。”顧綏之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四寶卻打了個冷顫。
直到顧晏之離開之後,全屋的空氣才流通起來。
一個小廝更是大喘氣,低聲在四寶耳邊說道:“寶哥,你說大公子怎麼那麼嚇人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四寶看了一眼那個小廝,眼中有警告的意味,“以後這種話少說。”
四寶眼中卻也浮現多年前的大公子來,那真真是名動上京,中了狀元那年騎馬遊街時才不過十六七歲,那正是大公子待人最溫和的時候……可惜,四寶歎氣一聲。
之後不過三天,四寶不出府都知道那王家公子因為欺男霸女,橫行無忌而被殺,而王大人更因貪墨,連累闔府上下被殺得人頭滾滾。
大公子出手,果真淩厲。
“爺,可彆出去了,大公子不讓您出去。”四寶正在奮力勸阻著想要出府的顧綏之。
聽著身後四寶的哀求,他還是爬到了牆上,不過才剛爬上來,就看見他的院外,有大哥的人在守著。為首的,就是龐屹。
算了,他打不過龐屹。
顧綏之從牆頭一躍而下,“真沒趣,叫你去打聽的那個丫鬟,有消息了嗎?”
四寶見他下來了,狗腿的遞上巾幗,“爺,先擦擦手。”
顧綏之接過,擦去因為爬牆手上沾的泥。
四寶嘿嘿一笑,“打聽到了,還費了一番功夫,要不是她掉了錢袋,還真不好找……那個丫鬟叫蓮玉,爺放心,這件事我悄悄打聽的。
“那丫鬟也識趣的很,沒有把當天的事傳出去。”
聽著四寶詳細的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