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需要導航一下。”
符忱:“……”
他那麼傲氣的性格,用力抿著唇,仰臉看漆黑的天幕,沒有星星的夜晚,眼前是遙遠得近乎虛幻的alha少年,他本以為他倆之間不會再有交集了。
就算有——
戴司雲是祝穎庭學長的未婚夫,再見麵時,難道不是該戳穿當初的謊言,對他的態度也理應變得糟糕嗎?
怎麼都不可能是像現在這樣關心、照顧他才對。
符忱吸了吸鼻子,像生氣要人哄的可憐小狗,可當真等來戴司雲靠近他,輕聲說“抱歉”時,像跌入不真實的夢境,冷風凍了雙眸,泛著明顯的紅血絲。
“先上車吧。”
戴司雲注視著他的眸子,忽然,將帽子輕壓在他頭頂,“送你到小區樓下。”
符忱垂著臉,悶悶地點了點頭,無法在alha說出帶有歉意的話後,再表現出半分拒絕的意味。
他倆都上了車,距離拉得更近,底盤低、空間小的超跑內部,開著暖氣,從外邊帶進來的寒意,驅散得一乾二淨。
車速開得不快。
從明珠灣下坡的道路,幾乎不見行人,觀光車也早已停運了。
戴司雲放慢駕駛速度,開著歌,平緩又溫柔的英文曲子,是符忱喜歡的歌手翻唱版本的《arace》,止痛劑般的音樂,是當下最好的良藥。
有很長一段路,沒人說話,安靜聽著鋼琴音,少年倆的神情籠罩在忽隱忽現的光下,變得飄忽。
直到某個瞬間,戴司雲感到身體莫名發燙,克製呼吸,城市道路的紅燈亮起,停車,差一點點就超過了白線。
他抬手解開第二顆紐扣,單手拿過兩瓶礦泉水,接著,擰開其中一瓶,剛要遞過去,就見符忱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少年的臉偏向車窗,呼吸勻速,赤露地展示著後頸,緋紅腺體,隱隱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對同為alha而言的戴司雲,簡直是天方夜譚。
“嗡——”
一輛摩托車從後方駛來,停在車側,將不小心睡著的符忱吵醒了。
他被藥效弄得犯困,睜開眼,忘了和戴司雲鬨著矛盾,下意識接過水,道謝後,嗓音又黏又啞:“好熱。”
“……”
戴司雲滾了滾喉結,“我調低一點。”
符忱繼續喝水,灌了幾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機械地卡住了,礦泉水含在嘴裡,不知該不該往下吞咽。
戴司雲倒是道貌岸然,直視前方字數變幻的紅綠燈,單手扶著方向盤,伸出手,非要符忱手裡的那瓶:“還熱?”
符忱從臉到脖頸都燒了起來:“……”
“不熱了。”
他尷尬到摳出明珠灣,不就是裝嗎,誰不能裝,佯裝無事般把水遞了回去。
戴司雲也不客氣,沒碰瓶口,懸空喝了兩口,餘光裡,符忱的額頭抵著車窗,視死如歸的陣勢,彆說還挺有意思的。
綠燈亮了。
那輛間接害人社死的機車,一溜煙沒了影子,符忱忍不住在心底詛咒他。
戴司雲繼續開車,導航帶著他往老舊城區走,道路相對沒那麼寬敞,好在不堵車,算得上合適聊天的氛圍。
但偏偏——
他倆都熱得難受,符忱坐人家的車,不好意思又提,而戴司雲意識到了不對勁,每次等紅燈時,指尖輕敲方向盤邊沿,思考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人吃了藥,腺體有毛病也感知不到,但有人超能忍,硬生生把車開到了目的地。
老舊的籠屋樓下,餐飲招牌散發著刺眼的光,錯綜複雜,行人穿梭,排隊等號的客人坐在小板凳,上樓的入口位於夾縫中,不用細想,樓梯間隻會是陰暗潮濕的。
這樣的地方不像小區,隻能停車在路邊劃線的停車位,平時要麼爆滿無位,要麼有亂停的電動車占位。
神奇的是,戴司雲恰好遇上開走的車輛,單手打方向盤,跑車完美地側方停入車位裡。
“arace,howsweettheund”
“thatsavedawretchlike”
“ioncewaslost,butnowiafound”
“wasbld,butnowisee”
與車外的鬨哄世界,截然不同,車載音響的音質出色,歌聲細膩,如溫柔月光灑落,播著撫平人心的音樂。
符忱抓著安全帶,注意到有不少打量的目光投來,八成是對昂貴跑車的好奇,他心想要是拿著花和禮物下車,指不定被當成約會有alha送回家的oa。
他都已經擔心成這樣了,戴司雲還提議要不把敞篷打開,車裡熱得很悶。
“……”
符忱震驚,本該對這人不信任了,懷疑他要整自己也情有可原,但偏偏,這車確實熱得厲害,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不正常。
戴司雲:“不覺得熱?”
符忱裝聾作啞,平時多臭美一alha酷哥,不好意思拿著禮物下車,還賴在車上裝糊塗:“不熱。”
“是嗎。”
戴司雲又拿過礦泉水,邊喝邊睨著他,眼神往他後頸的位置移去,“真的不熱還是騙我?”
不知是不是被盯著看,符忱已經熱得渾身冒汗,還得繼續裝:“一點也不熱。”
“嗯。”
戴司雲平淡地說出驚人的話,“我熱得想脫外套。”
符忱:“…………”
人的崩潰僅在瞬間,分明說的是外套,不是說要全脫衣服,可符忱就是覺著這人摻著壞心眼,非要故意這麼對他說話。
“那你脫吧。”
符忱的呼吸帶著熱浪,自個兒也發現了怪異,甚至比他更想脫衣服,“我先走了。”
“謝謝你好心送我回……”
話音落下。
沒再打開暖氣的封閉空間內,符忱嗅到甜到發膩的味道,神秘而濃鬱,像高純度的紅酒,哪怕隻漏出一丁點兒,也令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同時。
眼前的戴司雲凝視著他,漆黑的眼眸中流動著什麼,像沼澤,呼吸也愈發變重,就連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背,泛著若隱若現的青筋。
符忱的眼皮顫了下,深呼吸,卻是一個字也無法往外蹦。
戴司雲的視線黏在他神情微妙的臉上,抬起手指,繞向後頸的腺體,感受著異常的跳動,吐出氣息:“身體好了嗎。”
符忱不太擅長撒謊:“已、經好了。”
“是嗎。”
戴司雲心中浮現猜測,逼近他,滾了滾喉結,“那我的腺體怎麼也不正常了。”
符忱瞳孔撐大,沒想到他會直白而露骨地說出這話,身體是僵直的,動也不敢動,任憑紅酒味信息素充斥鼻腔,令他在微醺中失去理智。
這時,戴司雲的薄唇貼近耳廓,嗓音低沉:“符忱。”
“我第一次知道——”
“原來易感期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