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白淡淡一笑,“侍郎倒是大方,這麼貴重的香料說送就送。”
周琮忙道:“隻要侯爺喜歡,下官府上都隨侯爺挑選。”
宋宴白便又看了一眼霍英瑤。
即便霍英瑤此刻低著眼,也還是能感受到他讓她全身都不自在的視線。
莫非是他發現了昨夜的端倪?
不。
霍英瑤在心中搖頭,他喝了那麼的酒,醉意熏熏,嘴裡又不停地問她“這是不是夢”。
全當是他做的一場春夢,自然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隻要她守口如瓶,此事就不會有旁人知曉。
而當奴婢送來香料時,周琮卻發現不是平日裡燃的那種,他訓斥奴婢做事不周,便決定自己親自去尋香。
他這一走,堂內就隻剩下霍英瑤和宋宴白了。
霍英瑤如坐針氈,背脊已經發汗。
宋宴白微微側頭,令身後侍衛:“去給侍郎搭把手。”
兩名帶刀侍衛離去,堂內靜可聞針。
宋宴白再次端起擱在身旁的茶盞,雖在喝茶,眼神卻在打量她。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了許久。
霍英瑤不由地彆開臉去。
“周府這茶不錯。”他忽然低低一句,“用什麼泡的?”
“回侯爺。”霍英瑤一開口,聲音有些顫抖,“是用玫瑰……晨露和金銀花同泡而成。”
“周夫人生疏了。”宋宴白抬起眼,“你像從前一樣叫我子虞便是。”
霍英瑤忙彎下身子,“臣婦不敢冒犯。”
一聲“臣婦”令宋宴白收起了個中情緒,他淡淡開口:“倒也是,你如今已是侍郎正妻,前朝過往自是不必提起。是我唐突了,周夫人莫怪。”
霍英瑤頓覺身體一陣寒顫,他口口聲聲都喚著“周夫人”,仿佛在暗示她的本份。
是否她會錯了意?還是他真的記得昨晚?
霍英瑤心跳如鼓,畢竟女子初夜都要落紅,隻怕客房床褥上要有痕跡,她擔心他會發現,可又不敢提及,矛盾掙紮時,周琮已然帶著香料回來了。
宋宴白也起了身,他吩咐侍衛備上車輦,從霍英瑤麵前經過時,再未多看她一眼。
送走了這位淮殷侯,霍英瑤心中驚怕仍舊沒有舒緩。
周琮扶她回房時總關心她的身子,“侯爺造訪,彆說是夫人了,連我也緊張得要命,但夫人處處得體,為夫甚感欣慰,我當真是娶到了一位極好的夫人。”
他越是這樣說,她心中愧疚便越深。
好在宋宴白走了,霍英瑤告誡自己,忘掉昨晚,她要做好她的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