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令霍英瑤愣了,周琮也十分錯愕,但錢氏見霍英瑤不為所動,竟直接起了身,上前來就抓著霍英瑤的肩膀往下按。
“定是你唆使允慕要把人退回的!”錢氏憤憤不平,“你怎麼如此善妒,侯爺開恩,親自送來的美妾,你倒好,當真是容不下旁人,難怪允慕現在也沒個後繼,都是你無德!我們周家怎麼就娶了你這樣一個不懂事理的貨色!”
霍英瑤被如此羞辱,實在是麵色難堪,她再如何重視禮數也是掛不住臉了,當下看向周琮,企圖尋求他的幫助。
奈何周琮是不敢忤逆錢氏的,他雖然已經是三品侍郎,可到底還是受父母幫扶才有了今日,尤其是在潑辣的錢氏麵前,他向來乖順。
碧芝還在火上澆油般地哭訴著:“老夫人千萬不要怪罪姐姐,一切都是妾身不知進退,定是妾身做錯了事惹姐姐生氣了,才會被誤以為要與之爭搶侍郎,是妾身不好……”
周琮不敢回懟錢氏,總敢訓斥碧芝:“這裡沒你這外人說話的份兒,閉嘴!”
碧芝瑟縮著肩頭,哭得更是梨花帶雨。
錢氏憤恨地道:“允慕!為娘不準你這樣同碧芝說話!她是侯府的人,你必須給我好生待她!”
周琮無奈道:“阿娘!”
“你要是想認我這個娘,就照我說的去做!”錢氏一揮袖:“今晚你去碧芝的房裡,膽敢違背,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周琮啞口無言,他臉上氣得一紅一紫,到底是轉了身,拂袖離去。
剩下霍英瑤站在屋內,她餘光瞥見碧芝眼淚漣漣,又見錢氏心疼地去把人扶起,仿佛今日剛出現的這個妾室才是錢氏明媒正娶的長房兒媳。
霍英瑤不覺地沉下了眼。
若是心裡難受是自然,她不是草木,被這樣區彆對待,肯定是不算痛快。
但想到當年陛下賜婚時,錢氏就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要不是怕違背聖旨,周家也不可能接納她。
可嫁給周琮的時日以來,她本本分分、儘守婦道,也曾想過這一生就如此安穩、平淡地度過。
隻是周琮待她始終客客氣氣,她雖然也想過生兒育女的事,但這又不是她一個人能做到的,周琮從不碰她,她又如何開這個口?
如今冒出來這麼一個妾室,霍英瑤的處境越發岌岌可危。
她望了一眼錢氏與碧芝的婆媳情深,落寞地轉身離去。
待回了房裡,綠禾見她回來,立即鋪起了床褥:“夫人今日累了一天,這會兒快些歇息吧,奴婢已經為夫人燃好了香,今夜可以安心入眠。”
霍英瑤淡淡笑過,她感慨道:“綠禾,好在你一直都陪在我身邊。”
綠禾知曉是府裡新來的那個碧芝惹霍英瑤不快,“夫人莫急,那個賤人也掀不起什麼波瀾,就算現在有老夫人護著,可隻要大人不理她,她就得受著冷待。”
話剛落下,門外就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霍英瑤聽著,覺得有些奇怪,倒不像是來她房裡的。
她與綠禾互看一眼,綠禾心領神會地把房門打開,喊住了其中一個婢女。
“秀兒姐,忙不迭的要去哪裡?”綠禾瞧見她手裡還捧著繡著金絲的被褥。
那婢女停了停身形,有些支吾地看了一眼綠禾身後的霍英瑤,像是不敢說。
倒是前麵的那個喊著她:“彆愣著了,快些把被褥拿去給碧芝姑娘房裡,大人今晚要留宿在那的!”
隻此一句,令霍英瑤神色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