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瑤死死地咬住牙關。
錢氏聲音幽幽,如鬼似魅,縈繞在霍英瑤耳邊。
她慢條斯理地說著:“不守婦道的淫婦從古至今都下場淒慘,那木驢上的木樁尖銳無比,從下身紮進去,狠狠地通進腸子、肺腑再到胃,又從口鼻中直挺挺地刺出,七竅流血不說,你這張漂亮臉蛋也要一並毀成兩半,你親爹親娘都不敢給你收屍!”
霍英瑤喉嚨哽咽,她身子在發抖,胸口更是痛得難以忍耐,隻聽見錢氏引誘她一般地問著:“你若認了這事,我倒是能念你敢作敢當,饒你少受折磨便是。”
霍英瑤用力地閉上眼,鬢發裡的汗珠大顆大顆地墜落,她幾乎要把牙齒咬碎了,也不能認下這醜事。
這木槌之刑已讓她吃儘苦頭,倘若真被人發現她與宋宴白那晚的事情,她怕是死都死不痛快!
自古總是女子受難,就算通奸,男子又該當何罪?
他如今又躲在何處?
霍英瑤眼裡含淚,心中也有怨氣,但也知宋宴白尚不知情,她若怪他,實屬遷怒了。
隻是身上的痛讓她既羞恥、又悲憤,嫁給周琮是為了求得安寧,怎就變成了護她護不得,還要讓她受辱的境地!
淚水從眼角滑落的刹那,霍英瑤已經思緒模糊,幾欲昏厥。
便是此時,屏風後頭傳來吵嚷聲,侍從們顫聲說著:“淮殷侯!不、不可進裡屋,還請淮殷侯留步啊!”
宋宴白快步衝進屏風後,猛地看見床鋪上奄奄一息的霍英瑤。
她胸口已滲出血跡,染紅了胸前羅衣。
宋宴白攥緊雙拳,眼裡迸射出怒火。
錢氏嚇了一跳,見來者是宋宴白,立即跪下問禮。
宋宴強忍著要掐死她的衝動,他深深閉眼,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門外的人:“崔熄!進來!”
崔熄迅速趕至,餘光瞥去床上,也被霍英瑤的慘狀嚇得夠嗆。
“去請宮裡的禦醫來周府!再要侯府裡擅醫術的婢女過來!”
崔熄得令,立即前去。
錢氏卻有些陰陽怪氣道:“侯爺,這終歸是周府自家的醜事,關起門來教訓兒媳也是應當,侯爺還是莫要——”
話沒說完,已被宋宴白惡狠狠地打斷:“周國公夫人,本侯念你年老才敬你三分,可你卻趁著周侍郎不在府上而對他的正妻動用私刑,竟還是民間最為惡毒的幽閉術,此事若傳了出去,你要周國公與周琮如何在朝中做人?!”
錢氏被訓斥得抖如篩糠,她也怕此事會被旁人知曉,所以才私下動刑。
眼見宋宴白闖了進來,她隻能求道:“侯爺行行好,替老婦瞞下此事吧,老婦也是恨兒媳行徑……”麵對宋宴白,她倒是不敢說下去了。
宋宴白冷聲道:“你這般疑神疑鬼、又如此顛倒黑白,真該讓周國公休了你這等惡婦!”
而已經被宋宴白手下的人解開繩索的綠禾在這時衝來,她急著救霍英瑤,便哀求宋宴白:“侯爺,還請回避,奴婢要給夫人擦拭身上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