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
三秒後,沢田綱吉刺蝟頭上的愛心發卡隨風搖曳,他本人背著我沉默的坐在床邊,長長的黑線拉成陰影,徹底放棄反抗。
我就說為母則剛吧。
真是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的男媽媽呢,可憐的十代目先生,從Reborn出現的那一刻,你早就逃不掉當保姆的命運了。
“卡吱——”
六道骸推門而入。
六道骸關門而出。
“kufufu,真是邪惡肮臟的黑手黨。”
門外傳來嘲諷,還有急促的腳步聲。
熟悉的一幕。
好了,我們明天都要時時興興的上彭格列八卦論壇了。
先下手為強,我打開手機,快速編輯,給弗蘭發送信息。
【你師父剛才因為嫉妒沢田綱吉的時興發型氣跑了。】
【圖片jpg.】
退出聊天界麵,剛把手機揣懷裡,接二連三的震動讓我知道,事情穩了。
……
送走沢田綱吉,無視角落啃蘋果啃到吐的藍波子,我鑽進被窩,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睡了一下午。
一覺醒來已經是夜晚了,藍波在我床邊哼著歌做手工,他真的很喜歡做這些小玩意。
記得大概是他小學的時候,老是纏著我蹦蹦跳跳不肯離開,我隨手丟給他一團毛線,讓他自己跟貓去玩,他搗鼓了半天,搖著奶牛小尾巴送給我一串死結。
彆說,那串死結真的挺藝術,絕望得仿佛把木乃伊墳墓炸成了公共廁所爬出來發出憤怒的咆哮。
“哇,好厲害,你是天才嗎?”我趴床底下寫著作業,毫無感情的棒讀,“太可愛了,我喜歡的不得了,看這小彆致長得跟六道骸的鳳梨頭一樣。”
“真的嗎?!”
“嗯嗯,比獄寺隼人的貓耳女仆裝還真哦。”
“我果然是天才嗎!藍波大人要吃一百盒章魚小丸子!阿尋,給我買好不好!”
“嗯嗯好的呢,天才少年。哇哦,不得了,BOSS祖墳冒青煙了,你在此地不要動,我去燒個香。”
“好,那你快點哦,藍波大人會一直等你的!”
“放心吧,我馬上回來。”
……
我理所當然的沒回來。
就當我亖了吧。
至今,那串充滿藝術性的死結還掛在我家玄關,供每一位到來的客人欣賞。
或許從那天開始,他就覺醒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發不可收拾。
從杯墊到地毯再到廚房每根筷子湯勺的保護套,甚至彭格列每個倒黴蛋西服領子下麵的小紅花。
最上頭的那段時間,彭格列每個人身上都帶點花花綠綠,其中最花哨的莫過於三個倒黴蛋。
掛著一身五顏六色糖果的我。
披著亂七八糟彩線漁網的獄寺隼人。
全身閃著光,綴滿亮片散發聖光的沢田綱吉。
默契的走在上學路上,我們低頭四顧,完美錯過彼此,給對方留下最後一點尊嚴。
回到現在,他又在搗鼓什麼?
哦,是圍巾,非常可愛的圍巾,嫩嫩的粉色和綠色混合,裝滿了春天的少女情懷,末尾點綴一串可愛的小花,碰撞著纏綿。
我承認他的手指頭很靈活,同時也承認他的腦子有點問題。
大熱天的戴圍巾,他是要去南極挖石油嗎?
等等,他給我乾什麼???
原來要去南極挖石油的是我麼。
“是披肩啦,怎麼可能會讓你當圍巾用。”他無語,彆開臉不甘心的嘟囔,“在你眼裡我到底是有多不靠譜……”
靠近我,他給我披上,又幫我撫平睡得亂七八糟炸毛的頭發:“空調有點冷,調低的話你又會覺得不舒服吧,這樣就可以了。”
他一下午是忙活這個嗎?
孩子好有孝心,好貼心,好賢惠。
我欣慰不已:“謝謝你,小銀行卡,雖然很幼稚,配不上我的成熟氣質,但我勉強可以接受,下次家長會我會披著它參加的,向每一個人介紹你是我驕傲的——”
腳下一崴,他緊急撲過來捂住我的嘴,喀嚓一聲,有什麼東西碎掉了,隨風飄散。
他崩潰:“彆說了!!!”
我明白的,他是害羞了,真拿他沒辦法。
“求求你彆亂想了!去吃飯吧!!!”
唉,青春期男高也到了不想聽媽媽嘮叨的叛逆期了,是該改變教育方式了,去向六道骸或者斯庫瓦羅請教吧,他們比較擅長教育孩子。
“所以說彆想那些奇怪的東西了!!!我要哭給你看了啊!!!”
……
吃完晚飯已經是九點了,值班的護士例行檢查後表示,我的身體恢複得很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這是個好消息,每天接受沢田綱吉他們的慰問很麻煩,躲被窩偷偷摸摸寫日記更麻煩。
護士小姐推著推車去下一個病房,藍波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說要去廁所。
“好的,需要我陪著你嗎?”
我問。
一手插進口袋,他攀著門框,回頭和我對視,眼裡有悲憤,有委屈,還有千絲萬縷的荒蕪,他大約是死心了,選擇不與我爭辯,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病房。
沒看錯的話,他還在偷偷摸摸抹眼淚。
哦,哭著跑走了。
我:“……”
直到聽不見任何動靜,我掀開被子,拿出藏在下麵的評分標準表,在心理那一項打上叉號。
失敗了啊……容易被言語左右可是大忌,敵人可不會放過任何破綻,心理訓練也要加大力度,拜托庫洛姆製造溫柔一點的恐怖幻術吧。
時限就……一個小時?
思考片刻,我寫上了半小時。
雖然我估計他撐不過十分鐘。
燈光驟然熄滅,房間一片漆黑,這是彭格列最中心的醫院,敵人打過來的話沢田綱吉可以讓位給我了。
窗外的月光透過縫隙灑在地板上,勉強能看清房間的動向,我對著地板走神,想著沢田綱吉什麼時候讓位給我,以及成功上位後把巴利安的那位納入我的情人團的幾率是多少。
門外傳來什麼東西碰撞的聲響,一聲慘叫後,一團黑影竄出來,直奔我的床位,腳一軟,精準投在我懷裡哭得撕心裂肺。
“那那那個東西出現了!”他瑟瑟發抖,嗚咽著跟我說,“黑漆漆的樓道什麼也沒有,突然冒出一雙發光的眼睛,還追著我跑!!!”
是巡邏的醫療機器人吧……不,也可能是瓜跑出來,物似主人,那隻匣動物偶爾也會起壞心思呢。
安撫的摸著他的頭發,我冷靜的思考。
看這樣訓練他連五分鐘也撐不了,麻煩了,要不直接拜托弗蘭吧,同齡人之間應該很有話題,他們說不定會相處的很愉快。
不過,有那麼可怕嗎?
我低頭觀察抓緊被單低聲抽泣的少年,思考片刻,輕輕朝耳後吹氣,好不容易緩過來的他霎時一僵,卡吱卡吱轉過脖子,看清是我後,整個人快碎了,眼淚噴湧而出。
啊,原來他真哭了。
我以為他裝的呢。
他可真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