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頂著眾人探究打量的目光,在心裡冷笑。
這些人是不是就等著看她崩潰失態的樣子?
隻可惜,該哭該鬨的事,她在上輩子早已全部做過了。
換來的是父兄的冷眼嗬斥,以及水牢裡的餘生三十年。
在那位真正的龍三公主寬和溫柔的襯托下,她這冒牌貨的哭鬨叫罵,就像是笑話一般。
“大膽惡蛟,還不束手就擒!”
一陣暴嗬打破了大殿裡的沉默,隨之而來的是冰冷的鐵鏈。
鐵鏈上纏繞著淩厲風刃,散發著凜冽入骨的寒意,瞬間繳碎了白琅身上水紅色的護體法衣。
她沒有半點掙紮跡象,任由鐵鏈死死地捆住了自己,垂下眼眸。
嗬,就連這讓人厭惡的玄陰鏈,也和她的記憶分毫不差。
手持鐵鏈捆住她的,是跟著真正的龍三公主符凝兒一起來龍宮的人類——蕭隨。
“咳咳……阿隨不可魯莽,龍宮重地,怎能越過父兄擅自行動。”
悅耳卻稍顯虛弱的女聲自不遠處傳來。
身形纖細的白衣女子半靠著望月龍宮二殿下,踩著貝殼緩緩而來。
這是被找回來的正主,真正的望月龍族三公主——符凝兒。
她嘴上說著製止蕭隨的話,語氣卻不見半點責備。
“龍王陛下,請原諒在下的逾矩之舉。”聽到符凝兒的話,名叫蕭隨的黑衣人族朝望月龍王彎了彎腰,手中鐵鏈卻沒鬆開。
他看向白琅的目光裡,滿是毫不掩飾的厭惡:“這惡蛟鳩占鵲巢上百年,害得凝兒流落蠻荒之地,還染上了一身惡疾,實在可惡!”
“在下隻是想替凝兒出口氣!”
望月龍王聞言緩緩點了點頭,並未斥責他。
而白琅的大哥和二哥,此時的心神全在咳嗽不止的符凝兒身上,對白琅連一個眼神都未施舍。
在場所有人,似乎都沒覺得蕭隨對她動手的行為有什麼不對。
白琅見狀,嗤笑出聲。
她臉上掛著嘲諷的弧度,身體甚至因為笑得過於用力而不受控製地顫抖。
“你笑什麼!”蕭隨皺眉,收緊了手中的玄陰鏈。
由極寒之地的九陰玄鐵煉製而成的鐵鏈,乃是克製妖族的極品法器。
白琅被玄陰鏈上的寒氣侵入體內,經脈刺痛不已。
她悶哼一聲,眉頭緊皺,強行把身體的不適壓下去,毫不客氣地嘲笑蕭隨:
“我自是在笑你癡心妄想,半吊子人族修士企圖攀附龍族公主,和我這惡蛟沒什麼兩樣。”
“也笑你信口雌黃顛倒黑白,百年前的事你分明不曾親眼所見,卻振振有詞是我害了你的小公主。”
“好一個口齒伶俐的惡蛟!”蕭隨冷笑著反駁:“你在龍宮鳩占鵲巢享受百年尊貴,這難道是假的?凝兒被你害得如今得了弱水症,難道也是假的?”
白琅像是看傻子似的看向他,無語道:“百年前我和她都不過是一顆蛋,試問我要如何故意鳩占鵲巢,把她趕走?”
“至於汙蔑我害她得了弱水症,這就更荒謬了!”
“弱水症乃水族的先天之疾,打娘胎裡帶來的病!你的小公主得了這個病隻能說是她命不好,蠢貨!”
說到符凝兒身患的“弱水症”,白琅就想到自己被逼著自爆內丹的前世。
上輩子,龍宮失而複得的真正公主符凝兒,被找回來的時候身患一種名為“弱水症”的疾病。
這是隻會在水族身上出現的先天病,而且大多是低級水族才會得的“絕症”。
得了這種病的水族,既不能長久離開水,卻也不能長久呆在水裡。
最長半天,便要切換有水無水的環境。
同時,他們的內丹會霧化,導致修煉事倍功半,再難寸進。
還會時不時地咳嗽和吐血。
脆弱又短命。
沒人知道為什麼身龍女的符凝兒,竟然會得弱水症。
找不到原因,便把所有責任推到她這個鳩占鵲巢的蛟身上。
哈!符凝兒自己命不好,與她白琅何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