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潭上方漂浮著絲絲寒氣,出現的瞬間,整個小院的溫度都降低了不少。
見陸彆川抱著白琅走到屋外,斯荇扭過頭,重重地哼了一聲。
封硯和曲溪跟在陸彆川身後一同出來,兩人看向小師弟的眼神十分欣慰。
斯荇被自家師兄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了半天還是憋不住出聲道:
“喂,你們可彆誤會,我才不是為了幫她!”
墨綠色長發的少年,此時看起來有些虛張聲勢。
他見桑秋也跟著出來,忙跑過去拉住對方的袖子:“我是看在四師姐的麵子上!”
“況……況且,這天氣太熱!拿寒潭出來降降溫!”
“噗”蹩腳的理由讓洛泱忍不住笑出聲,惹來斯荇的怒瞪。
雲飛鶴聞言,笑著拿手肘捅了捅陸彆川:“你徒弟的麵子比還你大呢~真君你不行啊~”
陸彆川對好友的插科打諢向來沒什麼反應,隻不鹹不淡地看他一眼,便收回視線。
見斯荇還嘟著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抱著白蛟的年長師尊抬手安撫般地揉了揉對方頭發。
斯荇僵著身子,表情彆扭卻並沒有躲開。
接著,陸彆川彎下腰,小心地把白琅放進了寒潭裡。
原本已失去意識的小白蛟,在落入寒潭的刹那,竟仿佛本能覺醒一般,流暢地滑入潭水深處,自在地暢遊起來。
白色的蛟身隱隱能看到淡金色的光芒,在寒潭清澈的水裡,折射出絢麗的色彩。
隨著時間流逝,白琅身上淺淡的金光越來越盛,絲絲縷縷地流動起來,逐漸形成了一個金色的繭狀物,把嬌小的白蛟包裹了起來。
白琅蛟身成團,蜷縮在繭裡,緩緩沉入潭底。
與眾人眼裡看到的平靜祥和不同,昏迷中的白琅,一直在一種難以擺脫的灼熱和乾渴中掙紮。
明明已經不久前,那種經脈都要被燒化了的痛感已經平息。
可她現在突然又仿佛置身火海般,如影隨形的熱辣痛感逃不脫甩不掉,隻恨不得鑽進冰塊中好好降溫一番。
在白琅的內府中,那枚指甲蓋大小,淺藍色的小珠子正在不停地顫抖著,其上的金芒忽明忽滅。
當金色的光芒越來越黯淡,珠子的表麵竟浮現出暗紅色的紋路,透著不詳的氣息。
但那紋路很快消失,藍色小珠子也停止了顫抖,漸漸變得透明,消失在白琅內府裡。
而正一眨不眨盯著寒潭,時刻關注白琅情況的陸彆川幾人,也在此時發現了異狀。
隻見沉入潭底的金色大繭,像是褪色了一般,倏忽變成了白色。
原本還透著勃勃生機的繭,此時卻莫名給人一種氣若遊絲,奄奄一息之感。
在潭底一動不動,毫無生氣。
曲溪第一個開口:“師父……小師妹她這是……化形失敗了嗎?”
五大三粗的漢子,小心翼翼地出聲,生怕自己大聲點,潭底的繭就會壞了似的。
陸彆川眉間隆起,他衣袖一揮,把白琅從潭水裡撈了起來。
此時的繭已經從白色變成了半透明,依稀可見裡麵蜷縮著的小白蛟。
“這是……化龍失敗了?”雲飛鶴覺得很不可思議。
先不說化形的事,單是白琅這次化龍,分明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不可能會失敗才對。
放眼任何一個蛟族,但凡有白琅這樣的化龍條件,那幾乎就是躺著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