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古老的龍族語言,在場的隻有路明非能夠聽得懂。
聽到她開口,眾多民警轉頭看向了艾拉,“她在說什麼?”
“她這是犯病了,是胡話,沒人聽得懂。”路明非有些頭皮發麻的解釋起來,胡說八道一通。
他轉頭看向艾拉,眼神柔和道,“表姐,不要鬨了啊,我就帶你回去。”
路明非也不想和這個女人扯上關係啊!
一點兒也不想!
一個不小心可能真就和芬格爾說的一樣,連命都沒了!
可是,這個女人從尼伯龍根出來之後,似乎沒有地方可去,路明非隻能儘力的滿足她,安排好她的一切。
儘可能的讓她滿意。
他真的不想和這個女人打了啊!
要是在現實裡開戰,那就真的準備末日吧!
而且路明非沒有信心打得過這個女人。
當初要不是變成了怪物,和諾頓,康斯坦丁一起圍毆她,他們根本打不贏。
更重要的是,即便如此,他們也幾乎全軍覆沒!
要不是最後關鍵時刻路明非拿回了記憶,這個女人取消了命令,結局怎麼樣還真的很難說。
畢竟那個時候,她的言靈八岐已經在修複她的傷勢,路明非的體力也所剩不多。
所以,出來之後,路明非就儘可能安排好她的一切。
要是惹怒了她,她隨便丟幾個高階言靈下來,那就玩球了。
路明非可不想再挨她的雷霆了。
可此刻,在警局裡,路明非也隻能硬著頭皮,冒著被她弄死的可能而演戲。
路明非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偏偏就賴上他了呢?!
原本路明非安排她在日本的黑石官邸。
寒假的時候,路明非回了家。
結果,沒多久,蘇恩曦就通知了路明非,說白王不見了!
三天後,蘇恩曦告訴路明非,白王飛去中國了
她不是坐飛機,她是直接飛
我的天啊!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路明非整個人都麻了啊!
路明非第一時間讓蘇恩曦抹去了白王的痕跡,他也清除了相關線索,第一時間找到了這個不省事的女人。
路明非可不放心這個女人到處亂跑,起碼在她了解完人類的基本規矩之前。
他不擔心這個女人的安全,他擔心彆人的安全!
所以在知道這個女人被抓來警察局後,他以最快的時間趕了過來。
路明非做完筆錄之後,帶著白王走出了警察局。
出了警局,路明非餘光看了白王一眼,發現她正看著自己,她的眼神像是結了冰一般,語氣冷漠,再次強調道,“我沒有病,愚蠢的人族!”
“對對對,你沒病,是我有,我有大病!”路明非趕緊說道。
路明非打不過這個女人,所以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見女人不再說話,路明非邊走邊說,白王跟在他旁邊,“我的女王大人啊,您可不可以行行好,挑一種你喜歡的語言吧!”
以這個女人的能力,想要掌握一門語言實在是太簡單了。
可她卻是驕傲得很,或者是傲嬌得很,基本不說人類語言,也不屑與人類交流。
她開口,也隻是古老的龍語。
可問題是,沒人聽得懂啊!
為此,發生了諸多不便之事。
而路明非,就是專門為她處理這些事情的。
路明非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趁著這個寒假,他要儘快讓這個女人適應社會才行。
不然她對社會的危害性太大了。
“我有名字,我叫艾拉!”她說道。
艾拉,是從龍語中音譯過來的名字。
艾拉在龍語中指女王,也有指祭司的意思。
“好的,艾拉,那你能學一門人類語言麼?這對你外出有好處啊,對你的生活也很方便啊。”路明非說道,“你看,世界都大變樣啦,已經不是你們飛來飛去的樣子啦。”
路明非說著,發現艾拉停下了腳步,於是跟著停下,回頭看向她。
陽光打落在她銀白色的長發上,像是落滿了星星。
她抬頭看著天空,指著一架從天空飛過的飛機問道,“那個東西,為什麼會飛?”
她沒有感應到元素流的擾動。
可是,沒有風元素流的擾動,為什麼會飛呢?
她眼裡罕見的出現了一縷茫然。
她不理解。
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都超出了她的認知,她從來沒見過,沒接觸過。
又比如路上的鐵疙瘩,那個東西,為什麼能夠跑起來呢?
還有那些燈光,為什麼會變色呢?
好多東西她都不懂啊。
這就是世界的真實模樣麼?
路明非看著艾拉,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車流從她的身後經過,她收回了手,眼裡還帶著迷茫。
這對於如同神明一般的艾拉來說,是很罕見的。
這個世界,和她的尼伯龍根完全不一樣。
尼伯龍根裡,數萬年來都是死寂的,連陽光都是沒有溫度的。
那裡麵的東西,沒有任何的智慧和思想。
而她,在那個地方呆了無數年,甚至是呆在八岐大蛇伊邪那岐的體內無數年。
無數年來,她不僅沒有離開過夜之食原尼伯龍根,甚至沒有離開過八岐大蛇伊邪那岐的體內。
路明非看著艾拉,忽然想到,她之所以不願意和人類交流,她的驕傲可能是一方麵。
更大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她和人類並沒有共同的語言,這個語言,並不是指語言種類。
她不理解人類的事物。
就像她不知道飛機為什麼能夠飛起來,汽車為什麼能夠跑起來,霓虹燈為什麼那麼多顏色。
因為不理解,所以無法交流。
甚至就連街邊賣的水果,她可能都叫不出名字來。
因為不懂,不理解,所以也就沒有了交流。
她之前無數年來的唯一目的,唯一要做的事情,也隨著路明非等人的到來而失敗了,放棄了。
她似乎,已經沒有了目標。
世界之大,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
她之前活著的唯一意義就是補全自己,那是她的本能。
至於補全自己之後,她會做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因為她的記憶早已殘缺不堪,她最深的記憶,隻有呆在尼伯龍根裡的時光。
尼伯龍根裡,隻有孤寂,無儘的孤寂。
孤寂對她來說早已經是一種常態。
可是,她卻突然的闖入了熱鬨的世界裡。
對於這個熱鬨的世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她沒有明確的目標。
她就像是突兀闖進這個世界的過客。
她如星辰般璀璨的眸眼中倒映著整個世界,卻無法與這個世界感同身受。
那種與世界的剝離感,是那麼的明顯。
她明明是天國中的神明,卻失落在人間。
因為,屬於她的天國,能夠容納她的天國,早已經在曆史的長河中煙消雲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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