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似乎很大,唐威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心悸,身體忍不住的抖了一下,有寒意從他的背脊升起。
室內明明暖氣供應正常,可他還是覺得有些冷。
唐威喝了一口新衝的熱咖啡,看著外麵的茫茫白雪,那個被他埋在記憶裡的女孩就那麼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那麼的突兀,不受控製的衝出了他記憶塵封的枷鎖。
他想到了那個女孩,想到了那個女孩曾經對他說的話。
她說,等她當上了經曆,就給他安排工作。
唐威說,等他發財了,就娶她。
現在,不說發財,唐威也是腰纏萬貫。
可那個女孩,卻永遠停留在了二十歲的年紀,停在了他的記憶裡。
這麼多年過去了,唐威有些記不清她的樣子了,隻是記得她總喜歡站在學校門口外的大樹下等他。
唐威把思緒分了一半給女孩,然後又想起了老是大罵自己,嫌自己不爭氣,卻又總是在自己惹事之後砸鍋賣鐵給自己擦屁股的父親。
他做混混的時候,他的手下總是問他為什麼這麼怕他的爸爸。
他那麼能打,三兩下就能把他爸爸打趴下。
可他爸爸打他的時候,他就隻是跑著頭跑,就算被抓到了也不還手。
唐威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已經沒有媽媽了,爸爸也隻有一個,打沒了就真的沒了。
如果沒有了爸爸,那他就隻剩自己一個人了啊。
想著,唐威拿出手機,撥了爸爸的電話。
今天的交易完成,他就再也不乾了。
他想告訴自己的爸爸,其實這些年來,他已經賺了很多錢了,足夠他們兩無憂無慮的活一輩子了。
如果感覺一輩子還不夠,再加一輩子也行,隻是可能活不了那麼久。
這一單,是最後一單了,唐威心裡想著。
過了許久,電話已經沒有撥通。
唐威看了一眼,沒信號了。
可是,為什麼會沒有信號?
做了很多年的賞金獵人,這種情況讓唐威產生不好的想法,生出危險預兆。
他以前潛入墓地的時候,經常會產生這種情況,那是磁場絮亂的緣故。
可是現在呢?
這裡可是京城,而潤德大廈。
唐威放下手中的咖啡,拿起話機呼叫了二十一層的安保人員。
沒人回答。
四周靜悄悄的,彌漫著詭謐的氣氛。
危險的氣息在蔓延,似乎從外麵蔓延進了裡麵來。
唐威皺了一下眉頭,低估道,“這是在搞什麼?”
唐威說著,走向了門口。
他停在門口前,手搭在門把上,卻停頓了下來。
他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停頓下來,隻是多年來培養的習慣,培養的知覺,讓他不想開門。
門外有什麼?
門外能有什麼?
唐威不清楚。
潤德大廈的安保很強,二十一層的武裝力量也很強。
如果被闖入的話,很容易引發警報的。
可是,他呼叫的那些武裝安保,沒有回答。
呼。
唐威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手掌用力一拉。
冷。
極其的冷。
門一打開,就是一股直透腦髓的寒意侵入唐威的身體。
就像是從酷熱的盛夏一下子到了寒冬臘月。
可潤德大廈的供暖係統是全棟樓,為什麼會這麼冷。
唐威走出了門站在走廊中。
四周依舊是靜悄悄的。
走廊裡一個人也沒有。
可走廊儘頭的的窗戶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碎了,無數的風雪湧了進來。
那風雪很大,很急,衝進來刮在唐威的臉上,讓他有些生疼。
“原來是窗戶破了啊。”唐威低聲說道。
他轉身,剛想回去,可他卻是想起了什麼,甚至猛地一頓。
這麼大的風雪灌進來,為什麼沒人發現?
而且,在這麼大的風雪下,為什麼能夠這麼安靜。
好像整個世界的失去了聲音。
唐威轉頭看向那破碎的窗戶,看向外麵的風雪。
唐威抹著自己凍疼的臉。
寒風是真的,大學也是真的。
風和雪都灌了進來,可是卻沒任何聲音。
他就像是被置身在了世界之外。
又或者被世界給孤立了。
唐威隻感覺頭皮發麻,寒意從脊髓之中湧向全身。
唐威一生遇到過很對詭異的事情。
畢竟他是從盜墓起家的,然後又加入了賞金獵人行當,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詭異事情。
可他從來沒遇到過像今天這麼令人恐懼的情況。
這裡不是某個埋藏在地下的墓地啊!
他怎麼會在潤德大廈遇到這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
在唐威心緒沸騰湧動,千回百轉間,他的瞳孔驟然劇烈的收縮了起來,如同麥尖一般。
因為,在他的視線裡。
那破碎的窗戶外,有一個穿著黑袍的人正爬在外麵。
唐威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人。
因為對方是爬在牆壁上的!
唐威甚至懷疑,那黑袍之下是某種體型巨大的蜥蜴或者爬行類。
不然怎麼能夠攀爬在二十一樓的外牆上,屹立在風雪中?
在唐威的目光下,那個東西一點一點的從牆壁上爬落,從破碎的窗戶爬進了走廊裡。
然後,對方緩緩的站了起來。
哦,是能站起來的啊?
唐威想著,然後他就看到了對方黑袍之下那褶皺鬆弛的皮膚,就像是從地獄中爬到人間的厲鬼。
但是,那個厲鬼的雙眼之中,卻有著璀璨的光亮起,就像是,瞳孔中燃燒著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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