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天台上,昂熱背靠著牆。
他腰腹上的傷口已經凝結。
最後一刻,他還是讓林鳳隆逃了。
他此時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遺憾。
既然能夠找到林鳳隆第一次,他就有信心找到第二次。
他隻是安靜的坐著,看著外麵世界的大雪。
這個冬季,似乎格外的冷。
以他現在的傷勢,應該要儘快聯係卡塞爾的人進行救治。
可是,因為忌憚暗中那個擁有言靈·聖裁的人,昂熱便沒有讓自己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中。
他無法確定那個人是否已經離開。
既然無法確定,安靜的等待,便是最好的選擇。
隻要那個人敢出現,他的折刀一定會先一步落在對方的身上。
這一次的京城之行,和東京的事情幾乎一樣,都是超出了他們的計劃,無法把控。
“大地與山之王麼?”昂熱輕輕自語著,想著地下鐵的尼伯龍根中遇到的人。
路明非和零,怎麼就突然和大地與山之王聯合在一起呢?
現在冷靜下來,昂熱才開始思考起來。
路明非,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掌控。
或者,他們似乎,從未真正的了解過這個叫路明非的男孩。
即便曾經的十八年,那個叫路明非的男孩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控下,事無巨細,可他們依舊沒法了解他。
昂熱本以為他已經足夠了解路明非了。
但事實上,他似乎,最不了解的,就是路明非。
一個能和龍王扯上關係的人,想想就讓人覺得可怕和荒誕。
在昂熱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下一刻,他的神情一凜。
風雪很大,可昂熱還是聽到了腳步聲。
是那個擁有言靈·聖裁的人麼?
昂熱握緊了折刀,低垂的眼簾掀開,黃金瞳重新煥發出耀眼的光芒。
昂熱聽著那逐漸走進的腳步聲,在那腳步聲來到天台的門鎖上時,無形的領域就已經鋪開。
時間零開啟,這個世界的風雪仿若凝滯在空中。
他撞開了身前一片片懸浮著的,如鵝毛般的大雪,折刀在靜止的世界裡拉出了一道奪命般的冷光,朝著那即將出現的人落下。
因為高強度的動作,昂熱腰腹上本該凝結的傷口重新開裂,甚至迸出了鮮血來。
可他像是毫無所覺,他的目光是那樣的堅定。
因為他知道,隻有這一次的機會。
他不能讓對方釋放言靈·聖裁!
他要在聖裁釋放之前,殺掉對方!
昂熱的刀很快,他的刀光也很冷,比這漫天的大雪都冷。
可是,來人的動作卻比他更快!
這明明是個靜止的世界,可對方卻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昂熱的折刀剛剛落下,一隻有力的手就抓住了昂熱的手腕,阻止了折刀的劈落。
直到這個時候,昂熱才看清楚來人的漠然。
“路明非?”昂熱的眼神微微有些愕然。
“校長,看到我就舉刀,這不好吧?”路明非無奈的說道,“您可是位好校長啊,難道您這就要手刃學生了麼?”
“我仔細的想了想,我好像也沒把您怎麼樣吧?多大仇呀!”
見到來人是路明非,昂熱很快就釋然起來。
也唯有路明非,才能夠跟得上開啟時間零的他。
但路明非的速度能夠比他快,他還是有些意外。
即便這是他在受傷的情況下,時間零沒法真正的發揮出極限,但也可見路明非的可怕。
“你怎麼來了?”昂熱收回了折刀,撤去了時間零的領域,那些懸浮在空中的雪沿著它們本來的軌跡繼續落下。
他朝著四周看了一眼,沒發現那個擁有言靈·聖裁的人,想來確實是走了。
“校長,我可是這次的專員啊!我不來誰來?”路明非攤了攤手,“我也不想來啊,可這不是沒辦法麼!“
“您也看到了,京城多危險啊,要不是執行部委派我成為這次的專員,我此刻正裹著被子躺在床上看著漫畫呢。”
對於路明非的這番話,昂熱並不發表意見,權當沒聽到。
他隻是問道,“零呢?”
“您老真是個好校長呀,你看看你傷成這樣還不去醫院躺著,還有空關心學生,這樣真的好麼?”路明非指了指昂熱被鮮血染紅的腰腹,“雖然我知道校長您很厲害,肯定死不了,可到時候要是留下個破傷風什麼的,那多麻煩啊你說是嗎?”
昂熱低頭看了一眼腰腹,從西裝上割下一條布條簡單的纏了一下。
“是什麼時候的事呢?”昂熱邊用布條纏著傷口邊問答,“是你高三消失的那一年麼?”
聞言,路明非沉默了片刻,“您指的是什麼事情?”
昂熱想了想,“耶夢加得吧。”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昂熱問道。
“我說是在芝加哥火車站認識的,校長你信麼?”路明非說道。
昂熱隻是看了路明非一眼,“那卡塞爾冰窖的入侵事件呢?應該也是你吧?”
“或者說,你是其一,當時耶夢加得也進了冰窖吧?”
“你們當時應該是打了起來。”昂熱緩緩說道。
那些打鬥的痕跡,座不了假。
如此說來,路明非說的,好像確實是實話。
想著,昂熱抬起頭,目光審視著路明非,認真的,緩緩的說道,“路明非,她是龍王,龍王耶夢加得。”
“嗯,她是龍王,我知道。”路明非輕輕的應了一聲,同樣直視著昂熱。
“為什麼?”昂熱問道,“人和龍是不同的。”
“有什麼不同?”這一次,路明非正式的回問昂熱。
以前,昂熱也說過類似的話。
人和龍是不同的,這是兩個種族之間的戰爭。
無論是人還是龍,都要為這場戰爭流儘最後一滴血方能罷休。
卡塞爾的教學宗旨上,雖然沒有寫明這一點,可卡塞爾的做法,卻一直在宣釋著這一點。
可是,這麼長的路走下來,路明非發現,無論是人,還是龍,都沒法在這場戰爭之中得到任何的東西。
人和龍真的不同麼?
至少現在的路明非不會這麼認為。
因為不管是誰,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
他們中的很多人,也隻是想著,能夠自由的生活在陽光下,能夠有自己的一小片淨土,僅此而已啊。
他們當中,很多人不敢在權與力的道路上停下來,隻是因為身後刀槍迫使他們隻能前行。
他們一旦停下,就會被刀槍撕碎,淪為權與力這條道路上的地基。
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