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砰砰砰!
耳邊似乎隱約有槍聲響起,路明非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裡是醫療區病房裡,路明非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床邊睡過去了。
等他睜開眼時,看到的是繪梨衣靜謐的臉。
暗紅的發絲覆在她精致的臉上,她眼簾緊閉,長長的睫毛偶爾在顫動。
看到這一幕,路明非笑了一下,站了起來。
隨著站起身來,路明非此刻才發現他的手原本一直被繪梨衣拉著。
原來這個女孩在入睡前都在拉著他。
她的喜歡,她的愛,從來不加以掩飾。
不管是對於世界的好奇,還是對於他人的喜歡,她都是以最直白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感情,任何人一眼都能看穿。
這個世界就像一個大染缸,可這個女孩還是那樣純粹,純粹到路明非有些擔憂。
因為純粹的人總是容易吃虧和受傷。
在漆黑的夜裡,燈火如同希望。
可黑夜不會喜歡燈火,如同烏鴉不會喜歡天鵝。
而他能做的,隻是儘可能的保護著這美好的一切。
把繪梨衣的手輕輕的放進被子裡,路明非的視線落在了諾諾的病床上。
那個魔女一樣的女孩,這幾天安靜得讓路明非有些懷疑她性格是不是變了。
而且這幾天來,諾諾也特彆嗜睡。
除了和他們一起出去走過一趟之外,她大多數時間都呆在病房裡。
醫生說這是在暴風雪裡呆的時間過長的後遺症。
嘭嘭嘭。
敲擊窗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路明非回頭看去,窗戶裡,淡金卷發,穿著單薄睡衣的女孩正朝著路明非看來,神色焦急。
路明非連忙走了過去,心情沒來由的緊張了起來。
他靠近了窗戶,如此近的距離,窗戶裡的女孩依然顯得有些模糊。
“你是誰?”路明非低聲問道。
他的視線落在女孩手裡抓著的布袋熊上,隱約覺得有些熟悉。
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可他一時間想不起來。
女孩張大著嘴巴,似乎在大聲的述說著什麼,可是路明非一個字也聽不見。
似乎看到路明非疑惑的目光,女孩給路明非打起了手語,“快離開,這裡危險!”
“危險?什麼意思?”路明非嘗試著蹩腳的手語。
“夢!快走!”女孩顯得無比的焦急。
路明非還欲說什麼,卻見女孩朝著他招了招手,同時打著手語道,“跟我來!”
“跟你來?”路明非不由驚了一下。
女孩不是窗戶的投影嗎?他怎麼跟?
在他疑惑的同時,女孩不斷的催促著。
路明非見狀,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窗戶。
隻見窗戶外,女孩靜靜的站著。
風雪驟然大了起來,吹得女孩單薄的睡衣獵獵作響。
似乎是太冷的緣故,女孩的臉色凍得有些蒼白。
她緊緊的抓著布袋熊,似乎布袋熊是她僅有的溫暖。
“你......?”路明非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這個女孩有實體?
女孩沒有理會路明非驚訝的目光,隻是示意路明非跟來。
路明非連忙走出了病房,隻見女孩正站在走廊朝他招手,然後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你怎麼回事?你是誰?”路明非見狀,連忙跟上。
...
...
病房裡,原本熟睡的繪梨衣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
她寶石般的眼眸靜靜看著路明非怪異的舉動。
在繪梨衣的眼裡,路明非在自言自語,甚至對著空氣低聲說著什麼。
看著路明非這詭異的一幕,繪梨衣想起了她醒來後不久時,路麟城曾經對她說的話:
“繪梨衣,我的兒子明非陷入了巨大的危險當中,可能有某些隱秘的存在要對付他。”
“他的腦子裡被龍王寄生了,現在有可能隨時會陷入臆想症,幻想症,乃至妄想症,做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我們需要幫助他,避風港裡有最好的醫療係統,如果你發現明非的異常,請一定要告訴我。”
“我不能沒有這個兒子,我們要找出問題所在,才能治好他。”
“我不想我的兒子瘋了,請你一定要看好他。”
以上是路麟城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其實繪梨衣那時候並不覺得路明非有什麼問題,她也本能的並不相信路麟城。
就算路麟城是路明非的父親,繪梨衣下意識的也是有些不喜歡。
因為路麟城給她的感覺有些不舒服。
而且她本來就對父親這個概念沒什麼感覺和印象,曾經的橘政宗自稱是她的父親,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區彆。
當然,還有一個叫上衫越的。
繪梨衣記得那個叫上衫越的拉麵師傅。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個叫上衫越的拉麵師傅,拿著一份鑒定報告整天往源氏重工跑,說他是她的父親,說她其實是他的女兒。
甚至那個拉麵師傅還三天兩頭的在她的學校賭她,圍在她的身邊絮絮叨叨的說著各種事情。
其唯一的目的,好像是讓她叫他父親。
對此繪梨衣表示十分的不理解,為了減少這個拉麵師傅的煩惱,而且也為了不遲到,繪梨衣勉為其難的叫了他一聲父親。
然後,繪梨衣還記得那個拉麵師傅就像瘋了一樣,激動得不成樣子,甚至當眾跪在地上嘭嘭嘭的磕著頭,甚至磕破了皮,把繪梨衣都嚇到了。
哥哥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帶人把那個拉麵師傅揍了一頓,揍了一頓之後拉麵師傅就老實很多了,但還是會經常往源氏重工跑。
在繪梨衣的印象裡,父親應該是很激動的,可路麟城卻沒有這種感覺。
繪梨衣反倒感覺路麟城很冷靜。
甚至她一度懷疑路麟城在故意騙她。
直到昨晚路明非對著窗戶問她和諾諾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女孩時,繪梨衣才感覺到奇怪。
看著路明非像是跟著空氣在走,繪梨衣紅寶石般的瞳孔微微顫動,顯得有些擔心。
在不吵醒諾諾的情況下,繪梨衣悄悄起身,打開了病房的門跟在了路明非的後麵。
...
...
“你是誰?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不說話?”路明非走在女孩的身邊,低頭看著女孩問道。
路明非覺得女孩很像零,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就是女孩有些矮,路明非低頭甚至能夠看到女孩頭頂上的雪花。
零不可能這麼矮。
而且零是白金色的卷發。
女孩沒有說話,她似乎沒法說話。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路明非問道,伸手拍了拍女孩頭頂上的雪花。
女孩沒有管,她的右手緊緊的抓著布袋熊,左手則是拉住路明非的手腕快步走了起來。
路明非任由女孩拉著,他們出了醫療區,朝著另一片建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