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以後不用跟著繪梨衣了,讓她一個人好好靜靜吧,她要是想做什麼你們也攔不住。”辦公室裡,源稚生歎了口氣說道。
他現在是恨死了那個叫路明非的。
好好的說死了就死了,害的他的妹妹日漸憔悴,茶飯不思。
當初繪梨衣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三個月不吃不喝的時候,嚇得源稚生,上衫越一天到晚坐立不安,不停的往她門口跑,不管怎麼勸,都不起作用。
甚至就連風間琉璃,都不時過來看望她。
源稚生,風間琉璃,上衫越這三父子,也難得的聚在了一起沒有吵架。
那個時候的繪梨衣,像極了曾經被關在房間裡作為武器的時候。
隻不過以前,她是被迫被關在房間裡,卻無時無刻不想著偷偷翹家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而這一次,她是主動的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看著繪梨衣日漸萎靡的狀態,源稚生,上衫越,風間琉璃大概才深刻的感受到什麼叫心如死灰。
那個詞放在繪梨衣身上,是如此的貼切。
她往日裡,那明亮的猶如紅寶石般的眼眸中的光,似乎消失了。
如果不是繪梨衣的血統足夠高,三個月不吃不喝,源稚生父子三人早就破門而入了。
直到一個叫艾拉的女人過來,繪梨衣才漸漸出門。
她每天的軌跡都是固定的。
就像是執行者固定命令的機器,又或者是苦行僧尼,每天都做著同一件事情。
那就是沿著曾經走過的軌跡,再走一遍。
源稚生和上衫越心疼啊,可是沒有辦法。
但好歹繪梨衣總算是願意出門了。
她的氣色越漸漸的好了起來。
最開始的時候,源稚生還擔心繪梨衣會不會做出什麼沒法預料的事情,後來發現這完全是他想多了。
繪梨衣真的成長了很多。
她有著自己的心思,自己的感受,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聽著源稚生的吩咐,站在源稚生旁邊,穿著職業裙裝的櫻推了推眼鏡,對源稚生說道,“可是輝夜姬傳來了消息,說小姐訂了去中國的機票。”
“什麼?”源稚生和上衫越一同站了起來,“她去中國乾什麼?”
“應該是去祭奠路先生。”櫻說道,“路先生的忌日到了。”
“快快快,還等什麼,我們也趕緊訂機票啊!”上衫越在一旁催促道。
櫻看向源稚生,源稚生點了點頭,“訂機票,我們要看著她。”
繪梨衣這一趟可是出遠門啊!
“我們先去機場等著,彆讓繪梨衣發現了。”上衫越提議道。
...
...
繪梨衣出了源氏重工,外麵就是十字路口。
繪梨衣站在十字路口前,看著人潮洶湧,一時間有些恍忽。
她還記得就是在這裡,遇到了那個男孩。
在她彷徨無助的時候,在她迷茫失措的時候,在她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的時候,那個男孩對方伸出了手,對她說道,“再不走,就要紅燈咯。”
看著男孩伸出的手,她愣了一下,不自覺的也伸出了手。
於是那個男孩就帶著她跑啊跑。
其實那個時候,她眼裡的世界都變成了模湖的背景,隻有那個拉著她跑的男孩是清晰的。
“繪梨衣,去玩,開心!”鸚鵡從繪梨衣的肩膀飛了起來,繞著她叫道。
陽光下閃耀著銀白色的光澤,銀絲在身後搖曳,穿著白色祭司長袍的女人站在了繪梨衣的身邊,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說他在哪裡?”
“他是不是不回來了?”
“我當初要是不跟他走,不翹家,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繪梨衣紅寶石般的眼眸湧起霧氣。
艾拉輕輕把她抱在懷裡,輕柔的撫摸著她的暗紅的長發,“就算你不翹家,他也會找你的啊,傻孩子。”
“孩子,記住,他隻是想你活著,好好的活著,這是他的心願呢。”
“你是他的女孩啊。”艾拉輕聲說道。
她拉起繪梨衣的手帶著她走。
“我們去哪裡?飛機是今晚十點的。”繪梨衣問道。
因為艾拉拉著她前往的方向並不是機場。
“祈願。”艾拉說道。
“誒?祈願?”繪梨衣愣了一下。
“嗯。”艾拉的回複總是那麼平平澹澹的。
她大概理解了一些人類的感情。
人類因為太過弱小,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情感上的,所以他們才會為美好的明天而祈願,不管有沒有用,那似乎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心靈的慰藉。
那種慰藉給予他們走下去的力量。
繪梨衣並不是生來就是龍王。
哪怕她此刻已經晉升為龍王,掌握著全元素的權柄。
可她到底還是人類的感情在主導。
路明非對於她來說,影響太深了,已經深刻的烙印在了她的人生裡。
哪怕已經結合了她的聖骸聖嬰,成為了真正的神明,可繪梨衣還是帶著人類女孩的天真。
艾拉帶著她來到了明治神宮。
此時的明治神宮,人群擁擠。
因為今晚在明治神宮外苑,會舉行日本最受年輕人歡迎的花火大會。
火花大會在日本是夏天的象征,也代表著年輕人們對未來的憧憬和向往。
他們會在這一天放下滿身的疲憊。
因為外苑的花火大會並沒有開始,所以此刻明治神宮內的繪馬長廊上,以及擠滿了人。
三三兩兩擁擠在一起。
他們的臉上帶著憧憬,在繪馬上寫下自己的心願,等到心願實現的時候,也會回來還願。
這是日本獨有的風景,是日本人許願的一種形式。
艾拉給繪梨衣遞去了一張做工精致木牌,這些木牌就是繪馬。
人們會把願望寫在繪馬上,然後把繪馬掛在神宮裡,或者祈願樹上。
“你可以在上麵寫下你的願望。”艾拉說道。
繪梨衣接過繪馬,看著神宮裡那些在繪馬上寫下願望的人,她的心情似乎也被這裡的氣氛所感染。
“會有用嗎?”繪梨衣問道。
雖然繪梨衣知道,這可能並沒有什麼用,可她還是這樣問了出來。
艾拉也知道這其實沒有用,可她還是說道,“你可以試試。”
“嗯。”繪梨衣低下頭開始寫了起來。
在去看那個男孩前,也要給那個男孩祈福。
繪梨衣寫著,艾拉看著。
等到繪梨衣寫完放下筆,一隻腦袋湊了過來,好奇的問道,“你寫的什麼啊,讓我看看唄?”
“不要,看了就不靈了!”繪梨衣下意識的拒絕。
“看一眼都不行嗎?就看一眼啦!”那聲音繼續說道,有些鍥而不舍。
“不行......誒?!”繪梨衣說著,突然一愣,整個人懵了下來。
這聲音......
她僵著身子,緩緩轉過頭去,隻見一個男孩正抱著一束花,好奇的試圖看清她掩蓋住的繪馬。
男孩見繪梨衣看過來,於是把花遞到了女孩的麵前,“我來晚啦,因為不知道要買什麼,嗯,所以買了花,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