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果蘭英這個權柄很強。
可是,自己受到的傷害越大,發動時所需要消耗的體力也就越大。
在自己碎成那樣的情況下,她發動言靈所需要的體力,簡直要追上她在夜之食原裡與路明非廝殺時的消耗了。
在艾拉接過咖啡時,路明非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部分皮膚被白色的細鱗所覆蓋著。
注意到路明非的目光,艾拉想了想說道,“碎了。”
“啊?什麼?”路明非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向艾拉,“什麼碎了?”
“手鏈。”艾拉低頭看了一下手腕,平靜說道。
在與兀爾德和詩蔻蒂的打鬥中,那東西根本連餘波都承受不住,湮滅成了粉末。
聞言,路明非這才轉過彎來。
原來艾拉是在說手鏈的事情。
“我不是說手鏈的事情,那玩意,碎了就碎了唄。”路明非隨口說道,“反正也不值什麼錢。”
“嗯?不是因為這個麼?”艾拉眼裡帶上了疑惑,微微側頭,餘光瞥向路明非。
銀白色的長發在她精致的臉頰便隨風而起,讓她的眼神似乎多出了一縷清冷。
因為艾拉不管說什麼話,本就讓人覺得語氣中帶著疏冷,以至於她即便是疑惑的語氣,也讓路明非覺得她此刻好像是在不滿。
再配上她那清冷的目光,路明非沒來由的心理一縮。
原來艾拉在意的是那玩意啊?
怎麼女生都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東西嗎?
“那你看什麼?”艾拉奇怪的看著路明非問道。
“這個。”路明非抓起她的手,輕輕的摸了摸她手腕上覆蓋著的細小白鱗,“這個是怎麼回事?”
被路明非摸著手腕上覆蓋著的白鱗,艾拉的身體微微僵了一下,眼底下意識的生出一縷寒意。
甚至就連她手腕上白皙細膩的肌膚都緊繃了起來。
不過看到路明非認真的看著手腕上的細密鱗片,艾拉眼底的寒意很快就隱匿了。
他的眼神那樣乾淨,那樣認真,又有著擔憂。
明明隻是小事而已。
但艾拉看向手腕上被鱗片覆蓋的地方,看著這個樣子的路明非,心裡卻有種奇怪的感覺。
千百年來,受傷就躲在角落裡舔抵傷口,打不過彆人時就努力強大自身。
這是龍族的鐵律,也是龍族的殘酷,她也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規律,把這樣的情況當成理所當然。
所以她才會藏在初代種八岐大蛇的體內慢慢等待,慢慢恢複。
她也知道人類會相互攙扶,相互幫助,那是因為這樣做會讓人類這個族群更好的生存下去。
她當然見證過一些無法理喻的事情。
比如當初繪梨衣不懼生命危險,跨過密密麻麻的屍狩走向失去理智的路明非時。
對於她來說,那是不可理喻的,無法理解的,但卻不妨礙那時候她確實被繪梨衣所觸動了。
現在,看著路明非關心的模樣,艾拉微微垂下眼眸,移開了目光。
“有鱗片覆蓋,避免傷口暴露在外,傷勢會好的快一點。”艾拉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所有龍類都是這麼做的。”
這就是所謂的被關心麼?
明明沒什麼用,但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啊,艾拉心想。
無數年來,頭一次有人在乎她的傷勢,讓她生出了不同於以往默默自愈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