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青階蜿蜒,深入雲層殿宇之中。
一根根撐天而起的青銅柱,托住了這片立於雲巔中的宮殿。
神木的桂冠為這片宮殿遮風擋雨。
艾拉沿著青階走入這片宮殿中,模糊的記憶如水墨畫般,隨著她的腳步一點一點在腦海裡鋪開。
青階之外,雲海翻滾。
夕陽把雲霞渲染出美麗的黃昏,也把艾拉精致冷豔的容顏染出了一縷柔和。
看著雲霞翻滾,艾拉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
過去,現在,未來?
是莊周夢蝶,大夢一場?
是心中有憾,一念人間再重頭?
還是,她看到了未來的結局?
“大祭司,到時間焚香淨身了。”大神官跟在身邊,提醒道。
艾拉腳步頓了頓,目光微斂,忽而問道,“大神官,你說,過去,現在,未來,哪個重要?”
大神官沉思了一會,“過去已經發生,未來還未實現,理當是現在重要。”
“如果三者都必然發生呢?”大祭司又問。
“過去已然注定,現在正在進行,未來,誰又能保證一定是會發生的呢?”大神官說道。
“如果我看到了未來呢?”大祭司直視大神官的眼睛。
龍族曆史上的雙王之戰,以黑王重傷,白王落敗而終結。
可中間的過程,早已模糊。
曆史上所能查到的資料,都是含胡不清。
沒有人知道具體的過程,沒有人知道那一場戰爭的具體細節。
哪怕是艾拉,腦海裡關於這場戰爭也是模糊的。
“大祭司,您一直都能看到未來,這是您的權柄,同時也是身為大祭司的職責。”大神官說道,“我不清楚跳望未來是怎樣的一種體驗,但從以往的祭祀來看,窺視未來越久,對現在的影響就越大。”
大神官停了一下,語氣變得嚴肅,“而這次,大祭司大人,您似乎是陷入未來中太久了。”
庭院內,溫泉池裡,艾拉背靠著光滑的石壁坐著,池水沒過艾拉白皙的頸項,水汽氤氳。
銀白的發絲散落在水裡,就像是月光覆蓋在水麵上。
或許是因為水溫的緣故,讓艾拉白皙的肌膚也顯得紅潤了許多。
岸上,兩名一直等候的侍女相互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大祭司在這裡已經待了很久了,而至高王廷派來的人已經等候得有些不耐煩。
在這等級森嚴的龍族內部,無論是大祭司,還是至高王廷,隻要有一方不滿,她們的下場都會很慘。
“有事?”在兩名侍女焦躁不安下,艾拉忽然問道。
她從溫泉中站了起來,兩名侍女連忙端著衣物過去。
“大祭司,至高王廷派了一位元老過來。”其中一名侍看著艾拉女小心翼翼的說道。
在龍族中,上位者往往極其殘暴。
這種殘暴幾乎是刻在每一位龍族成員的基因裡。
位格越高,越是喜怒無常,也越是殘暴。
高坐於至高王廷中的黑皇是殘暴的,眼前這位祭祀神宮的大祭司,同樣也是殘忍的。
之前多少神官在她的手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在整個龍族當中,他們敬畏黑皇尼德霍格與大祭司的同時,也畏懼他們。
這兩位,是整個龍族中最有權力與地位的存在。
野蠻與暴戾,伴隨著龍族的繁榮而滋長。
鮮血是他們的渴飲之物。
以往每次祭祀,大祭司都會讚頌黑皇尼德霍格的偉大,宣讀龍族的昌盛,予以萬靈希望。
也因此,在龍族殘酷的統治之下,萬靈都會對大祭司額外狂熱與尊敬。
隻有知曉大祭司所做之事的神官們,才會明白,大祭司神聖莊嚴的外表下,同樣脫離不了龍族與生俱來的殘暴。
在祭祀結束之後,作為回應,至高王廷也會派出代表來到祭祀神宮,帶來黑皇尼德霍格的關注與慰問,同時贈予豐厚的禮物,表達大祭司對龍族長此以往的貢獻。
這同時也是一種權利的宣示,宣示著黑皇尼德霍格依舊高高在上,是龍族真正的統治者。
向外界表明祭祀神宮依舊受至高王廷所統治。
然而這一次的祭祀,大祭司打破了以往的慣例。
她不再讚頌至高無上的黑皇尼德霍格,也不再宣讀龍族的昌盛,更沒有向萬靈展示未來的希望。
她說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至高王廷把這視為對至高王廷權力的挑釁。
所以,這一次,至高王廷派來的代表,是一位元老。
而大祭司,晾了那位元老足足兩個時辰。
可想而知,那位元老是如何的暴怒。
至高王廷,又該是怎樣的態度。
而她們這些普通神官,恐怕又要淪為大祭司或者至高王廷的發泄對象了。
艾拉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兩名侍女看不出艾拉的想法,心中卻也更緊張了。
“至高王廷的人走了?”艾拉語氣依舊平靜。
“走了。”侍女回答道。
那位元老可是連大廳都掀了,憤然離開。
其中罵的臟話不知道有多難聽。
當然,他並不敢當著艾拉的麵罵,可神官們也不敢還嘴。
艾拉穿好衣服,整理了寬大的袖口,“把送來的東西放好,你們可以走了。”
一名侍女遲疑道,“這次至高王廷送來的禮物,有些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艾拉問道。
“至高王廷送來了一個人。”侍女低著頭。
“一個人?”艾拉微微皺眉,看向侍女。
“一個人類!”侍女的聲音有些發顫,“還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