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落櫻耳尖不由發麻發燙,倏忽轉過身麵對他。
“怎……怎……麼了?”
她的聲音輕輕顫抖,還帶著一點小結巴。
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溫落櫻不知為何有些懼怕眼前這個笑意蕩漾的男人。
“你的名字。”
“溫落櫻。”
“溫落……櫻?”
嘖,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龍墨淵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腦袋稍稍一偏,示意女人可以走了。
溫落櫻如蒙大赦,朝龍墨淵微一點頭,背過身撫著胸口,輕吐一口氣。
三步並作兩步,急匆匆地往前跑去。
男人望著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咬唇玩味一笑。
嘖,膽子比芝麻粒還小。
龍墨淵慢悠悠地收回目光,轉身邁開長腿,與女人背道而馳。
另一邊,‘順利逃脫’的溫落櫻僵立在沈淮序的房門前,按響了門鈴。
一聲……兩聲……三聲……
緊閉的房門始終沒有開,等著……等著……
溫落櫻忽然覺得眼前關著的這扇門就像沈淮序心中那扇永遠也沒有對她敞開過的心門。
他與她之間永遠隻有肉體的碰撞,從來沒有靈魂的相交。
她對他的心門虛掩著,隻需他伸手輕輕一推就開了,可他卻駐足不前,連一根小指頭都懶得動。
沈淮序對她說過的所有冷言冷語,有過的冷情冷性,此時紛紛擾擾,一擁而上。
溫落櫻的胸腔如同被寒冷刺骨的冰錐堵得嚴嚴實實,讓她感到窒息。
她滑坐在門前的地毯上,雙手環抱著膝蓋,將頭深埋在裡麵。
許久,心裡的冰錐融化,喉嚨乾澀到生疼,一滴滴冰涼的淚水從眼眶湧出。
仿佛要將所有的悲傷和委屈都一股腦宣泄出來。
“沙~沙~沙~”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在長長的走廊響起,越來越近……
溫落櫻不想被沈淮序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模樣,埋著頭用手背擦著臉上的淚水。
努力調整著起伏的呼吸,內心波濤洶湧的情緒一點點被壓下。
“咚~”
不明物體落地的聲音。
???
什麼東西?
溫落櫻睜開淚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棕色德比皮鞋。
她緩緩抬頭,目光沿著男人被藍灰色西裝褲包裹的,一眼望不到頭的大長腿,慢慢往上‘爬’。
等看清來人的臉,溫落櫻猛地低下頭,過了片刻似乎意識到這樣不妥,又重新抬起頭,囁嚅著問了一句。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我沒事,不過我看你倒像是有事的樣子。”
溫落櫻深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應了一句:“我也沒事。”
可惜,走廊的燈光太過明亮,將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包括溫落櫻那張白生生、淚瑩瑩的小臉。
此刻,她眼圈紅紅的,嬌嫩潤澤的唇瓣上,覆著淺淺的齒痕。
幾顆淚珠掛在粉腮邊,搖搖欲墜,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瑩光,亮晶晶的。
像被揉碎的月亮,讓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一寸寸撫摸,粘黏,最終拚湊成一個完全屬於他的月亮。
走廊儘頭的窗戶不知被誰打開了,一陣微風拂過。
溫落櫻飄逸的長發輕盈起舞,幾縷不聽話的發絲,調皮地‘遮住’了她的眼睛,被她隨手撥弄到耳後。
鼻尖似乎聞到了一股清淡的幽香,龍墨淵終年平靜如一潭死水的心湖竟漸漸泛起了波瀾。
風吹發動,不是風動,不是發動,暴徒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