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年,倆小老頭還經常湊一塊兒下下棋,嘮嘮嗑……
“冬生哥!我大伯今兒跟著隊裡進山打獵去啦,嘿,你猜怎麼著?打了兩隻肥兔子!隊裡給俺家留了一隻!”
石虎跑到李冬生跟前,氣喘籲籲地說道,那眼神裡滿是興奮勁兒。
“我找了你好半天了,剛才去你家,嬸子說你出門了。我就尋思著,你指定會往這打穀場跑。”
李冬生挑了挑眉毛,一臉疑惑地問:“找我乾啥?”
“吃兔子肉啊!”
石虎激動得不行,伸手就去拉李冬生的胳膊。
“走走走,咱奶都把兔子肉悶鍋裡半個多鐘頭了,早該熟了,香得嘞!趕緊上俺家去,分兔肉吃。”
“哎喲,我都多久沒嘗過肉味兒了,饞得我直咽口水。”
李冬生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去。”
“啊?為啥啊?”石虎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石虎家裡情況特殊,爹媽走得早,就剩下奶奶拉扯他長大。
家裡全靠隊裡和親戚時不時地幫襯著過日子。
以前李冬生不懂事兒,壓根體會不到自己爹媽養家的艱難,更彆說能理解石虎家的不容易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哪能再像以前那樣,光顧著自己解饞。
“沒啥為啥的。這肉我不想吃,也不能吃。你自個兒回家吃去!”
“也彆喊狗娃兒跟栓兒他們幾個了,這肉留著你跟奶奶好好吃一頓。”
石虎一下子愣在那兒,直勾勾地盯著李冬生。
他咋瞅咋覺得今兒個的李冬生透著股子說不出的怪勁兒。
可具體哪兒不對,又實在摸不著頭腦。
就這麼悶頭琢磨了好一會兒,石虎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咬著牙:“冬生哥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李冬生一聽,哭笑不得,伸手就在石虎那腦袋瓜上輕輕敲了一下。
這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敲幾下也壞不了。
“你個傻小子!你不回家,咱奶一個人能舍得吃那兔子肉嗎?她肯定都想著給你留著,到時候她自己能吃幾口啊?”
“那冬生哥就跟我一路!你走我就走!”
那架勢,就像要跟李冬生歃血為盟似的。
“嘿!我說你這小子……”
李冬生剛想數落幾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以前他一直覺得這虎子就是個愣頭青,乾啥都風風火火的,就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後頭。
可今兒這麼一鬨,他又覺得這小子也不傻,還挺機靈,知道拿話來將自己的軍。
“行,你非要跟著我是吧?”李冬生無奈地笑了笑。
石虎一聽,使勁兒點頭。
“那好,我問你,你大伯今天在哪兒打的兔子?”
“問這乾啥啊?哪兒打的兔子不能吃,那不都是山裡的嗎?”石虎撓了撓頭。
“彆廢話,到底哪兒打的?”
石虎雖然心裡頭直犯嘀咕,但還是老老實實伸手指了個方向,嘟囔著:“就那邊兒,那片林子附近唄。”
李冬生順著石虎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遠處那片被雪覆蓋得嚴嚴實實的林子。
林子在寒風中靜悄悄的,偶爾有樹枝被積雪壓得“嘎吱”作響。
他嘴角微微上揚,邁開步子,自信滿滿地說:
“走,跟我來。”
“哥帶你再抓幾個兔子,讓你跟咱奶吃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