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顆大柳樹長葉子了。
似是發覺到陳知行的到來,離得老遠,大柳樹就揮舞起枝杈,像是在與他打著招呼。
劍光落在大柳樹下。
也不說些什麼,隻是靜靜的看著頭頂逐漸變得茂密的樹冠。
似是能感應到陳知行的心情,柳神出言道
“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了麼。”
“嗯。”
“人之常態”
“就是覺得有些好笑,本是好心遇到一處龍龜,想拉著老祖去搜刮一番,誰想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不如意十之**”
“也不一定,說不得他過些年月回來,就是長生真君了呢。”
陳知行輕笑。
成年人的逃避就是把一切的不好都往最好的方麵去想。
“你說的對。”
“對了,我這次來,是要與你打聽一件事。”
“你說。”
“你聽說過一口棺材麼,黑色表皮上有黃泥沾染,萬年不朽不滅不說,其內流出一滴血都能造成凍土高原那樣的詭異環境。”
大柳樹的樹身震動了一下,樹梢上的樹杈晃動不停。
陳知行看得出,是他的話刺激到了這顆柳樹。
然而等了許久,陳知行都沒再等到大柳樹的回答。
“不願說,還是不能說。”
沒有回應。
“好,我知道了,打擾了。”
大柳樹依舊沒有回應,直到陳知行再次縱劍快要飛出石村,才有一道幽幽的女聲傳入他的耳畔。
“記得下次的交易。”
“我知道了。”
“作為報答,如何做得到,我會嘗試護住你家先祖的性命”
陳知行“!!!”
陳知行一直都很好奇柳樹究竟是以一種什麼樣的生命形態存在的。
有時感覺它真的像一尊神!
可以橫跨北域、中州、和身處南嶼的小石頭對話。
可以在距離北海五十萬裡的地方,把位於海底三千的絕顛境大妖拘押到自己身旁鎮壓。
可以橫跨宙宇從不知多麼遙遠的地方遠渡而來玄蒼界。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控天象。
按照凡人的常規理解,這樣的一尊存在,不就是一尊神麼?
旁的不說,隻說以上四項,怕是連長生真君都做不到,畢竟沒聽說過哪個長生真君可以橫渡虛空。
而柳神的神奇還不止於此,隻說它與石村棲息了不知多少年,居然沒有被外界的長生真君發現,甚至連石村的人都不曾把它存在的消息暴露給外人過。
讓彆人無法知曉它的存在,這種詭異的能力居然能影響到長生真人?
石村裡的人,居然一點消息都吐露不出去。
陳知行甚至懷疑,若不是他與這株大柳樹達成了交易,那他很有可能同樣忘記了這一株大柳樹和這個村落的存在。
“所以說,對先祖的我而言,這一株大柳樹本身,就是和凍土高原同樣危險的存在,看來以後若無必要,還是不要親自來這邊了。”
陳知行覺得,代替他的人選,他四叔就挺適合的。
心腸不壞,不至於惹來這株大柳樹的惡感,值得信任,畢竟是親四叔,掌管家中機密夠多,也就不怕更多。
“就是修為低了點,不行,歸家後要催一催四叔,讓他早日突破涅槃境才成!”
實際上,陳天沉已經很努力的在修行了。
可他的修行天賦是真的差。
陳知行的老爹比陳天沉早修行一年半,兩人修行時日也就差這麼多,可老爹陳天良受傷的時候就已然是真吾巔峰的境界,而那時的陳天沉才剛剛踏入通神之境。
後來陳天良因病症拖累修為倒退了好幾年,陳天沉這才勉強追上來了一些,和三個同樣達到了真吾三重之境。
可到了現在,陳天良病都養好了,又恢複到了真吾七重,可陳天沉依舊才是真吾三重
這就是沒有修行天賦,不適合修行的情況了。
若不是出生在陳家,有著足夠的天才地寶堆積,陳知行這個四叔可能今生都無緣修行之路。
對此,陳天沉自己也清楚。
所以他基本已經放棄了自身修為境界的進步,把身心全部投入到壯大陳家上麵。
也正因如此,之前陳知行辭去家主職位後,這個家主的位置就落在了陳天沉的頭上。
紫薇山,長生殿。
陳天沉坐在主位,麵前的桌子上是堆積如同小山一般,足以把他埋進去的事情等待他去處理。
“大哥納妾,需家族指出一部分資金做聘禮嗯?隻要三千靈石?”
看著大房報上來的聘禮單,陳天沉的眉頭不由一皺。
“大哥這是什麼意思,哪怕是我陳家最為落魄之時,嫡係納娶的聘禮價值都不曾低於十萬,這區區三千”
待陳天沉看到,大哥陳天熊所娶的妻子,隻是一個與故去大嫂長相相似的凡人女子後,皺褶的眉頭才稍稍放下。
“來人,把大房所需的財務送過去,順便替我道聲喜。”
“喏。”黎霜自陳天沉的手中接過禮單,又與原地消失。
陳天沉已經習慣了雪妖一族的神出鬼沒,又繼續翻看起麵前的書信。
也不知過了多久。
“小侄拜見四叔。”
“嗯。”
“小侄聽聞我父將要新婚,特意歸家一趟,隻是瑣事稍多,不好現在就與吾父一見,還需勞煩大婚當日四叔代替小侄送上賀禮。”
“嗯昭聖?”
本來忙著的陳天沉終於反應過來不對勁,豁然抬起頭來。
麵前大殿前,陳昭聖一身黑袍,笑容溫和。
“四叔,真是好久不見。”
“你真的是昭聖?”
有些不敢相信,陳天沉小步跑下台階,來到陳昭聖的麵前。
一隻手抓住陳昭聖的衣袖。
“昭聖,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怎麼不和家裡打聲招呼,你知道你爹這些年裡有多想你,平日裡”
“卻是要四叔和父親擔心了。”
陳昭聖望著麵前滿是關心與激動的陳天沉,沉吟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
“小侄卻是去個好遠的地方,不過現在回來了。”
“你這孩子胡說些什麼,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至於你父要納妾之事昭聖,你也長大了,應該理解你父親這麼些年”
“四叔,小侄都懂,小侄也理解父親,甚至為父親能夠納娶而感到開心,隻是小侄許久未歸,真的是有些瑣事需要處理。”
陳昭聖苦笑介紹。
陳天沉點頭應下,隨即又道“你還沒說你到底去了哪兒。”
“那真的是一個好遠好遠,遠到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有回到家裡的地方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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