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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岐兩國本就接壤,李茂貞一邊不宣而戰悍然發兵,另一邊還派出幻音坊的高手先一步到晉國腹地去散播李嗣源已死的消息。
彆看在主事者李嗣源死前,晉國幾乎已經有了第一諸侯之勢,但它的內部權力結構其實並不穩固。
甚至是可以說是眾多諸侯國中最不穩定的一個!
這是從前代晉王李克用時期就埋下的隱患。
一個穩定的權力結構講究傳承有序,這樣無論出現什麼意外,首先內部不會立刻就亂起來。
但是當年李克用一方麵要快速發展晉國,另一方麵又要將自己隱藏在幕後躲避不良帥的視線,甚至還要想辦法限製一下自己的親生兒子李存勖不能過於勢大以至於架空自己,為了三全其美他想出來一個辦法——收義子。
這就是通文館十三太保的由來。
其實從功能上看,這十三太保與幻音坊的九天聖姬,玄冥教各大高手一樣,都不過是些手下而已。
但偏偏就是為了提防李存勖,李克用直接給他們都提了提輩分,變成了李存勖的結義兄弟,甚至都不願意讓李存勖來當這個帶頭大哥。
這就導致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當李克用和李存勖全都死亡之後,按理來說,他們這些義子都可以繼承晉國,成為新的晉王。
最終李嗣源也的確是在不良帥的支持下成功登上了那個位子。
那麼如今李嗣源已死,錯過了第一次機會的那些結義兄弟們,又豈會甘心再度錯過第二次機會?
十三太保之中,排名第一、第二和第三的李嗣源、李存勖、李嗣昭全部死亡,所以第四太保、仁字門主李存仁在得到消息之後,便第一個站了出來。
他發信召集了目前在晉陽的其他幾位太保,共聚晉王府中。
“諸位賢弟,大哥的死訊你們應該也聽說了,如今按照長幼之序,這通文館聖主與晉王之位,為兄當仁不讓,你們可有異議?”
李存禮滿麵笑容地環視著在座了幾位結義兄弟,隨即就打算起身坐上那個過去自己甚至都沒奢望過能夠觸及的位子。
“且慢,四哥。”
一身白袍,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第六太保李存禮“啪”的一聲合起折扇,伸出手臂攔住了李存仁的前進之路,而後慢條斯理地說道:
“大哥消息不過是些市井謠傳,還沒有絲毫證據,豈可擅下定論?若你今日一坐,他朝大哥歸來,又當如何自處?”
“嗯?這……”
他的這番話不僅讓李存仁一怔,還給下方其他一些原本眼神稍顯火熱的門主潑了一盆冷水。
第七太保李存智、第八太保李存信聞言頓時收住了剛剛準備出口的話語,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將目光投向了最後麵的女子——十三太保中唯一的女性,第十三太保,忍字門主李存忍!
“小妹,你執掌殤部,最擅長打探消息,不知可曾清楚其中詳情啊?”
原本威名赫赫的十三太保,如今也就隻剩下他們五個,外加一個幾乎已經挑明了要叛出通文館的老五,義字門主李存義。
“不知!”
在眾人的注視下,李存忍帶著麵具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情緒,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李存禮是李嗣源的鐵杆,也是被他留在晉陽穩定後方大局的人,聽到李存忍的回答之後,他眼神一閃,開口笑道:
“小妹,既然如此,不如你便帶著殤部去尋一尋大哥的蹤跡可好?國不可一日無主,無論如何,總要先確定一下大哥的消息,我們才好辦事。”
他言辭親切,笑意溫和,就像真的是一個疼愛妹妹的哥哥一樣,但是李存忍眼中看到的卻是對方那深藏在眼底的威脅。
畢竟,作為掌管著殤部的人,她曾經奉李克用的命令追殺過李嗣源,甚至險些將其殺死。
所以在李嗣源執掌大權之後,雖然留了她一命,但卻逼迫她服下了劇毒,這件事情隻有李嗣源和李存禮兩人知曉。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李存忍在蜀國投放瘟疫病毒的時候被李星雲一行人發現,依靠得傳自袁天罡的華陽針法,李星雲已經替李存忍化解了體內的毒素。
至於已經拜托了控製的她此行回來到底是為了乾什麼……
李存忍的目光與李存禮微微一觸,隨即默然低頭離開。
見李存忍聽話地離開,李存禮的嘴角勾起一個輕微的弧度,就算大哥李嗣源真的死了,剩下的五兄弟之中,掌握著李存禮的他也會是機會最大的一個。
“好了,四哥,還有七弟、八弟。大哥事情就交給小妹去探查,咱們當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討。”
在不知不覺中,李存禮便越過老四李存仁,掌握了場上的話語權。
唰~
他鋪開地圖,指著晉岐梁國的交界處,聲音嚴肅:“李茂貞親自率領岐國大軍從鳳翔出發,直撲河中府,如今已經兵臨蒲州,從他們的行軍路線上看,恐怕是直奔太原而來。”
李存禮手指一劃,從晉國西部挪移到南方。
“受李茂貞鼓動,蜀、楚、吳三國皆有異動,南方邊境亦不可不防。大家對此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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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岐國,早已經被朱友貞打得半廢,還敢來撿我們的便宜?”
李存仁大手一揮,看向三位義弟,“可惜十弟不在,哪位賢弟願意領兵出征,替為兄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他口中的十弟是李存孝,號稱晉國第一猛將,身高丈餘,力大無窮,在戰場上甚至能單人衝陣。但是卻在很久之前被玄冥教鬼王朱友文所殺。
被李存仁的目光掃過,李存智和李存信的眼神閃了又閃,卻怎麼也無法下定決心。
按理來說,在如今晉國將亂的當口,手裡握有一支大軍絕對是怎麼都不虧的,無論是爭奪晉王之位,還是保全自家性命都能更加進退自如。
但越是如此,他們就越是懷疑,這些道理李存仁難道不清楚嗎?
他這麼問莫非是在試探誰有與他相爭的野心?
會不會自己前腳剛答應下來,後腳李存仁就來一手摔杯為號,當場喚出大批刀斧手將自己砍殺?
他們一個名智,一個名信,互相觀望半天,卻都沒有這個膽子。
最終還是李存禮長身而起:“願為四哥分憂。”
“好!”
李存仁撫掌笑道,“那就麻煩六弟了,隻要驅逐了岐國的軍隊,蜀、楚、吳等牆頭草自然就會明白,我晉國之威不可輕犯,危機自解。”
見李存禮輕輕鬆鬆就拿到了兵權,李存智和李存信立刻開始後悔,於是也趕緊湊了上去:“四哥,我們願意去南方,防備蜀、楚、吳三國。”
但是很可惜,送走了李存禮之後,李存仁的臉色就沒有那麼溫和了。他看著麵前兩個眼中冒著貪婪之光的弟弟,不屑地揮了揮衣袖:“我不是說了嗎?處理了挑頭的岐國,其餘幾國不戰可定,你們下去吧。”
看著李存智和李存信遠去的背影,李存仁冷笑一聲。
他之所以願意給李存禮兵馬,一個是因為看到了李存禮跟李存忍之間的關係,第二個也是因為李存禮是李嗣源的鐵杆,手裡不知道有沒有握著什麼底牌,所以想要把這家夥給支出去,才方便自己做事。
但是李存智和李存信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再說了,李存禮的武功雖高,但之前可從來沒有領過兵,而歧王李茂貞那可是以軍功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善戰之輩。
這番派李存禮去應戰,也未嘗沒有想要借刀殺人的意思。
“反正無論誰輸誰贏,我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