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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鯢劍劃過一道動人心魄的弧線,刺向了蓋聶的脖頸。
淡粉色的劍氣在月色下如夢似幻,一點也不像是來帶死亡的凶器,反倒有種令人想要沉醉其中的誘惑。
但蓋聶也並非庸手,他和衛莊的縱橫家理論雖然學得很迷,感覺好像是隻學會了說騷話,但那一身精純熟稔的縱劍術修為可是半點不虛。
鋥!
長劍出鞘,蓋聶的眼神清明而堅定,顯然是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鏘!鏘!鏘!
驚鯢劍走輕靈,在彈指間就與蓋聶碰撞了數次,明明身為先天體力弱勢的女子,卻在這種正麵硬碰硬的對決中率先擊退了蓋聶。
蓋聶滑步後撤,借助身後的馬車才重新站穩,凝視手中長劍,在靠近劍尖大約三分之一的位置竟已出現了裂痕。
驚鯢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點,她一甩手中利刃,冷聲道:“你的劍……太差了。”
蓋聶聞言默然。
與衛莊和天下大部分劍客不同,蓋聶在劍術上的天賦要更強一些,看問題也更加偏向於本質。
對於那些全天下劍客不惜代價都要追求的名劍利器,他並不怎麼放在心上,自然也沒有花什麼功夫去尋找。此時手中所持,也不過是秦王隨手賜予之物,可稱利器,但距離名劍還差得太遠。
以往對於他來說,這樣的劍已經夠用了,但此時麵對驚鯢,蓋聶才發現,自己往日所想未嘗沒有偏頗。
一柄名劍對於一位劍客實力上的加持是真實不虛的,而且劍客這種職業,對於武器的依賴性真的很大。手裡有劍無劍,實力天差地彆。
哪怕是強如玄翦,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也會被典慶搞得相當狼狽,甚至險些喪命。
這也是會有那麼多強大的劍客會為了一柄名劍而加入羅網為人驅策的根本原因。
此時此刻,蓋聶仿佛明白了一個道理——
手裡有一柄名劍但不輕易動用,和手裡壓根就沒有名劍,區彆很大。
但無論如何,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鏘!
哢擦!
又是一劍落在那道裂痕處,蓋聶手中的長劍猝然崩斷,大約三分之一的劍身帶著劍尖飛旋而起,旋轉的斷劍側麵映照出蓋聶稍顯錯愕的神情。
“死!”
驚鯢手腕一轉,長劍順勢回撩,就要抹過對方的脖頸。
就在這時,她忽然心頭一跳,皮膚戰栗,察覺到了一股近在咫尺的危險。
唰——
循著心頭最真切的感應,她舉劍向上方格擋。
叮!
一聲脆響,似乎磕飛了什麼東西。
驚鯢連續後撤拉開距離,眯著眼睛望去。
隻見那半截被自己斬斷的劍尖竟然淩空而立,仿佛受到操縱一般,正對著自己輕輕抖動,似乎在躍躍欲試。
“這是……”
即便是驚鯢,也被眼前的場景驚了一下,眼神疑惑地打量著蓋聶和半空中的一小截劍尖。
“百步飛劍?”
也幸好這個世界上還有著術法這種更加超越常識的存在,否則此時隔空操縱斷劍的蓋聶恐怕要被不明真相的人叫做劍仙了。
百步飛劍雖然是一門頂尖的以氣禦劍的絕學,但操縱飛劍什麼並不是它的正常發展方向,而是蓋聶自己研究出來的小技巧。
就像衛莊把本該靈巧擅變的鬼穀橫劍術練得大開大合以力服人一樣,在蓋聶手裡,原本應該氣衝鬥牛一往無前的鬼穀縱劍術也變了模樣。
他放棄了不可控的蓄勢加速,而選擇了更加易於操縱的做法,將劍出無悔的百步飛劍變成了可以隨心操縱的飛劍之術。
此時,他一手持斷劍,一手掐訣操控天上的飛劍,在驚鯢心有顧忌的情況下,竟然反而扳回了少許劣勢。
甚至有閒暇瞥了一眼玄翦那邊的情況。
鐺!鐺!鐺!
比起蓋聶和驚鯢兩個走技術靈巧流的劍客,玄翦與真剛、亂神之間的戰鬥就要激烈和暴力多了。
真剛揮舞著闊劍不斷砸向玄翦,每一招都勢大力沉,仿佛要劈山斷嶽。
亂神則身形鬼魅,遊弋在側,時不時從暗處遞出一劍,打亂玄翦的出招節奏。
兩人一正一奇,正好暗合兵家至理,若非玄翦表現出了遠超普通天字一等的實力,恐怕局麵早已崩壞。
可即便如此,他也隻能被兩人牢牢纏在那裡,守多攻少,似乎無力破局。
蓋聶見狀,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他並非衛莊那種時刻都自信滿滿的人,善於審時度勢的蓋聶自從遭遇羅網三人開始就一直在思考對策。
經過剛才的一番激戰,他已經確定了自己並非驚鯢的對手,而那邊的玄翦看起來情況也不妙。
這種情勢下,究竟怎麼樣才能破局呢?
要賭一把衛莊能不能及時趕到嗎?
蓋聶有些不太確定。
就在這時,驚鯢似乎是終於摸清了蓋聶百步飛劍的套路,劍上附著的炁息陡然一變,原本輕靈的長劍變得厚重沉凝,重重地斬在那截碎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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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聲炸響,附著在驚鯢劍之上的炁息好像被直接引爆,與此同時,那半截殘劍也被炸飛出去,打著旋不見了蹤影。
蓋聶臉色一白,嘴角浸出血跡。
驚鯢仗著更加深厚的內力,竟然以這種近乎於兩敗俱傷的辦法強行破除了他附著在那半截斷劍之上的炁息,使得他失去了對它的操縱權。
失去了飛劍的協助,蓋聶這邊的戰局瞬息直下,很快就被驚鯢削成了血人。
就在驚鯢狠狠一劍擊飛了蓋聶,衝向嬴政所在的馬車之時,玄翦爆發了。
“喝啊!”
他怒喝一聲,一黑一白兩股劍氣分彆纏繞在雙劍之上,“黑白輪轉,生死劍章!”
黑白雙色的劍光如同兩條蛟龍一般在他的麵前盤旋纏繞,爆發出極強的威力,竟一下子逼退了真剛和亂神。
隨即玄翦從包圍之中脫出,在千鈞一發之際格開了驚鯢的淩空一刺。
鏗——
即便是嬴政,此時也不由得被冷汗浸透了背後的衣衫。
剛才那一下實在是太險了,覆蓋著淡粉色劍氣的劍尖距離他不足三尺,要不是玄翦來的及時,他此時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
“大王,走!”
玄翦擋下驚鯢之後片刻也不停留,也不管失禮不失禮的,拉著嬴政甩到自己背上,轉身就衝向了山林深處。
“該死!”
眼見到手的功勞飛了,驚鯢憤怒地一劍劈向真剛和亂神,“兩個廢物,連個人都攔不住!”
嘭——
劍氣擊中地麵,揚起一大片灰塵。
“驚鯢,你找死?!”
真剛和亂神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哪裡能罵不還口,擼起袖子就準備跟驚鯢剛正麵。
“哼,”
驚鯢用銳利如劍的眼神掃過他們兩人,“還不快去追,這次任務如果失敗的話,你們兩個的表現我會如實稟報。”
這話一出,真剛和亂神瞬間就蔫了,在不甘心地用劍指了指驚鯢後,他們一前一後朝著玄翦離開的方向飛奔追去。
驚鯢則是瞥了一眼正護著李斯的蓋聶,隨手劈出一道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