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嘴裡念念有詞,一手掐訣,一手淩空畫符。
倏忽間,狂風大作,陰雲密布,恍惚中仿佛有一條蜿蜒的雷蛇從天而降,落在趙凝神掌心。
霎時間,一條長長的藍白色雲煙自他掌心射出,如光如氣,淩空一繞,落在蚩曜先前站立處。
“嗤”的一聲,方圓尺許儘變焦黑。
【掌心雷】!
轟——
龍吟般的雷鳴直到此時才後知後覺的響起。
這一招與其說是掌心雷,不如改名叫做雷音電龍更加貼切。
蚩曜暗暗腹誹。
這一招聲勢浩大,威力自也不俗,但落在蚩曜那雙明辨六氣的眼中,破綻其實也來的十分明顯。
趙凝神此時並沒有達到上合天心與天地元氣共鳴的境界,所以他引不來真正的自然雷霆,這道雷與其說是從天而降的,不如說是他自己的一身元氣所化。
所以,十步之內或許威勢無兩,可一旦距離拉遠到十步之外,威力便會驟減。
這是指玄境的桎梏,也是此世修行之人本身的極限,在不能引動天地之力相助的前提下,個體的殺傷力極為有限。
所以天象之境,才會成為一人敵國的門檻。
而且彆看這道雷音電龍威能霸道,但在蚩曜眼中,對麵那位龍虎小天師體內的元氣數量已經肉眼可見的下降了一大截,額頭也微現汗漬。也就是說這樣的招式如果不能一錘定音的話,貿然施展反倒極有可能拖累他自己陷入氣力衰竭的窘境。
剛才趙凝神也是因為招式連連被人輕鬆破解,這才怒火攻心出了昏招。
這招一出,總算沒有再被對方一袖子打散。
但是他還來不及揚眉吐氣呢,就聽見一道懶洋洋的調侃:“這回威力倒是夠了,但準頭不行,這打不著人的招式……又有什麼用呢?”
“可惡!”
趙凝神冷靜不了了,他雙手連連揮動,掌心雷一道接著一道劈出,而且還雙手交替開火,跟機關槍一樣。
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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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用!無趣!無聊!”
蚩曜這次沒有再向後退卻,而是舉步往前。
他的身影一步一閃。
每一步都正好踩在對方換氣的空檔!
每一閃都恰好避開一道煊赫的雷霆!
當趙凝神最後一掌落下,但掌心卻已經沒有了氤氳雷光的時候,一隻鐵箍般的手掌擒住了他的腕部。
“玩夠了吧?”
感受著體內賊去樓空的元氣,趙凝神臉色蒼白,身形搖搖欲墜。
“此事關乎佛道之爭,我們龍虎山是不會罷休的,你就算今天勝了我,也無濟於事。”
事到如今,他還在嘴硬。
但蚩曜可不慣對方的臭毛病,他一拂袖將趙凝神和趙凝運兩位師兄弟抽成吊橋上的滾地葫蘆,順便跨上了小貔貅的背脊。
“我聽說龍虎山中有一池紫金蓮花,象征著你們天師府的氣運。”
他摸了摸小貔貅的頭,驅使著它淡然轉身,小貔貅還趁機報複似的用尾巴甩了趙凝運一下,差點把這家夥掃到護城河下麵去。
“你擔心這超度襄樊的功德被佛門占去,損了道門的氣運。但怎麼就不想想,因為此事與我作對,萬一最後發現對龍虎山的氣運損傷更甚呢?”
留下這句話之後,蚩曜騎著貔貅,揚長而去。
吊橋之上,趙凝運雖然狼狽,但因為輸得太快,反倒沒有消耗氣力,傷勢也不重。他掙紮著攙扶起元氣大損的小天師趙凝神,滿眼怨毒。直到已經看不見蚩曜的身影之後,才惡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他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們龍虎山氣運受損?這一次也就是欺負我們勢單力孤,等我傳書給父親,定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千載大派,道門魁首!”
趙凝神虛弱的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對她說些什麼,但是因為體內元氣乾涸,實在是擠不出一絲力氣,最終也隻能頭一歪昏迷過去。
……
……
走在襄樊城外的原野之上。
蚩曜勞神在在,悠然自得,但隨行的王明寅卻在不停地唉聲歎氣,愁容滿麵。
最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扭頭說道:“蚩兄,你的麻煩恐怕大了。”
“哦?”
蚩曜故作不解,“王兄何意?”
“青州韋氏父子的事情就不說了,哪怕是青黨,隻要你沒有被他們抓住什麼把柄的話也可以不當回事。”
王明寅愁眉苦臉地說道,“但是龍虎山……且不說名滿天下的四大天師了,就算是那位號稱呂祖轉世的齊仙俠,也不是好對付的。更彆說他們如果放出話來要對付你,那可能都不用自己出手,江湖上會有無數想要討好這座道門祖庭的人視你為敵。就算是一品,恐怕也經不住這種針對。不若退一步,就在襄樊城中等龍虎山和爛陀寺解決了他們的問題再上路如何?”
“嗬嗬……”
蚩曜對他的建議不置可否,隻是淡淡一笑,“王兄,我對襄樊做的事,算好還是壞?”
“那當然是好事了!是天大的功德!”
王明寅毫不猶豫。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做了好事的我,卻要被那群枯坐十幾年卻毫無辦法的廢物逼迫呢?”
蚩曜反問道,“就因為他們的狗屁賭約和廢物一般的手段,真正有能力的人就不能去解救那些被困襄樊城中的數十萬冤魂了嗎?”
“這……可是……”
這件事情無論從情感還是道義上講,龍虎山都站不住腳。但沒辦法,這座江湖、不這個天下,排在第一位的既不是情感,也不是道義,而是實力!
以龍虎山的實力,他們行事就是可以如此霸道。彆人哪怕不滿、委屈,大多數情況下也隻能自己憋著。
千年已降,這幾乎已經成了全天下的共識。
但偏偏,這個共識,蚩曜不認!
“老王啊,記住我的一句話。
“從今往後,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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