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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丹霞的痛,遠在逐鹿山的蚩曜是感受不到了。
他連出兩指,射落了趙丹坪這位天師之後,滿意地看著一縷縷氣運從冥冥之處傳來融入自己體內。
開啟內視,隻見體內空竅元海之中,一株株莖杆升起,綻開成一朵朵紫金蓮花上下浮沉。
那蓮花越開越多,一朵、兩朵、三朵……一直等到開滿六朵才終於停息。
六蓮在身的蚩曜隻感覺自己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這片天地突然將就變得更加明晰洞徹,元氣如臂使指,靈動隨心。
原本在春神湖底因為引動的天地元氣不足而止於半步大金剛境界的蚩尤之體再度鯨吞海納起來,無量元氣的納入使得肉身強度繼續提升,一步步朝著真正的大金剛境界攀升。
……
……
龍虎天師隕落氣運轉移,這麼重大變故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本就精於氣運之道又時刻關注著天下大勢變化的黃龍士是第一個注意到的。
“龍虎山的氣運衰減了?”
這老頭突然停下腳步,抬頭望天。
“怎麼了?”
他身前一位騎著黑白大熊貓,肩抗向日葵的少女走了兩步不見有人跟上,單手一撐熊背,正騎變作倒騎。
“嗬嗬,人老了,難免容易走神,沒什麼。”
黃龍士的話小女孩並不相信,彆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這老家夥可是號稱春秋十三甲中獨占三甲的大魔頭,他會因為年老而走神?
不過她並不喜歡刨根問底,既然老者答了,她也就重新轉過身去。
應付了小女孩之後,黃龍士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心中默默掐算。
“雖然說龍虎山那群道士的氣運遲早要衰退,但此時呂祖轉世尚未成長起來,應該還不到時候才對。”
這位向來以翻書人自居,視天下眾生為棋子的大國手第一次感覺到局勢似乎脫出了自己掌控。
“損失的氣運移向了……魔道?”
這讓黃龍士更加困惑,“不應該呀,自齊玄幀斬魔之後,魔道氣運大衰,不該有複興之象!”
猛然間,他想起了一個人。
“逐鹿山新主,蚩曜……就是我曾在蘆葦蕩中見過一麵的那個剛入一品的年輕人嗎?他竟然能令魔道中興?看來當初是老夫看走眼了……”
痛快地承認了自己的失誤,重新掐指算了算後黃龍士叫住了前方騎著熊貓的少女,“丫頭,咱們往南去。”
“嗯?不去北涼了?”少女疑惑。
“不去了,你想見的人,在南邊也能見到。”
黃龍士精準把握小女孩的心理,一句話的功夫就撫平了她的所有不滿,開開心心地調了頭。
……
……
如果說黃三甲是最關心也最精於天下氣運的個人,那麼欽天監就是最精於也最關心氣運變化的組織了。
春秋一統之後,練氣士分裂為南北兩派。北派以離陽國都太安城欽天監為首,廣陵江以北都淪為朝廷走狗,勤勤懇懇替趙家天子望氣觀象,久為詬病,也稱附龍派。南方則相對凋零散亂,以南海觀音宗為尊,蟄居海外孤島為人處世,形同散仙。
但詬病歸詬病,欽天監的本事卻不是假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練氣士就是對天機查漏補缺的隱秘角色。漏網之魚,若是天機本身使然,要讓其躍過龍門,那就扶襯一把;若是天機遺漏,那就視作化外天魔,陰邪穢物,務必打碎魂魄,讓其永世不得超生。
幾乎就在趙丹坪身形跌落的同時,欽天監高樓內便衝出了一道身影,急匆匆地向皇宮奔去。
“彭!”
趙家第二代的守成天子豁然起身,“你說什麼?王朝氣運有損?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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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天監的煉氣士跪伏在地,顫顫巍巍地將算到的東西稟報上去。
他們原本有著麵聖不跪的殊榮,但當親自麵對暴怒的皇帝時,滾滾天威還是讓這位煉氣士彎曲了膝蓋。畢竟他又不是監正,何必為了那點麵子惹上性命危機呢?
“擺駕欽天監!來人,召元先生、楊太歲、韓生宣、柳蒿師等人一並伴駕!”
欽天監通天台。
一位黑衣老僧,一位紅袍太監,一位年邁的魁梧老者,一位老黃門圍坐在皇帝身邊。
“監正,請說吧。”
“嘿,你們中的幾位望氣本事也不比我差,老夫就不賣關子了。”
被稱作監正的煉氣士揉了揉眼睛,“趙丹坪八成是死了。龍虎山氣運大衰,離陽與龍虎山之間氣運聯係緊密,因而也收到了些許影響。”
在座之人都是養氣的高手,哪怕是驟然聽聞天師趙丹坪的死訊,也無人露出動容之色。
這般八風不動的姿態讓皇帝趙惇很是滿意,說明問題不大,還在掌控之內。
他首先看向元本溪:“先生何以教我?”
這位號稱帝師,曾在先皇去世後一手將趙惇扶上皇位,被靖安王記恨一生的老黃門嘶啞著嗓子笑了笑:“此事龍虎山應當比我們更急才是。”
黑衣老僧楊太歲口宣佛號表示讚同:“阿彌陀佛。”
說實話,三教之中,儒門天然適合朝堂,因此占據了王朝大部分氣運,剩下的那些就需要佛道兩門去爭了。
但中原有道門祖庭、魁首龍虎山在,中原佛門的領袖兩禪寺李當心又無心於此,導致楊太歲在京城孤立無援,被趙丹坪占儘上風。
現在趙丹坪死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再多說些什麼,都擔心自己會笑出聲來,隻好以萬能的“阿彌陀佛”作為掩飾。
皇帝趙惇召見的這四人中,堪稱謀士的隻有元本溪和楊太歲,韓生宣與柳蒿師的定位都隻是打手而已。不過因為他們實力太強,為了表示尊重才一並叫上,實際上趙惇並不指望那兩人能有什麼奇謀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