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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年邁的六尾魔狐身體瞬間僵直,難以置信的聲音顫抖著脫口而出。
什麼叫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什麼叫絕處逢生?
九尾天狐的聲音簡直就像是一汪甘甜的泉水滋潤了它老邁乾涸的心田。
兩百多年來的風霜雨雪霎時間從它心頭一一劃過,委屈、驚恐、慌亂、絕望、苦悶……千言萬語彙聚成一行渾濁的老淚從眼眶滑落。
「王!您終於回來了呀……」
這是它兩百年來,聽到的最動人的天籟!
哭過之後,它將當前狐妖一族麵臨的危機一五一十地稟報給了九尾天狐,特彆強調了鬼王宗下達的最後通牒。
「他們竟敢如此步步緊逼?」
九尾天狐狹長妖嬈的眉眼之中陡然射出一縷銳利的寒芒,展露出了蚩曜從來沒見過的霸道氣魄。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們不用擔心。」
……
……
天音寺。
住持禪院。
普空來到普泓的麵前:「師兄。」
「阿彌陀佛,師弟,何事?」
「焚香穀的事情,您應該聽說了吧?」普空問道。
「阿彌陀佛」
普泓點頭,低聲吟唱佛號,似乎是在為那些逝去的人而痛心。
「我得到一個最新消息,說那件事情可能是鬼王宗與狐岐山的妖族聯手所為。」
普空拋出了一個「炸彈」。
「鬼王宗?妖族?」
普泓略顯震驚,要知道自他們上一次從狐岐山铩羽而歸之後,天音寺與鬼王宗之間便正式展開了低烈度的戰爭。
參戰弟子修為控製在第一境,雙方互有來往,勢均力敵。
結果現在你卻跑來跟我說,鬼王宗在對付我們的同時,還有餘力去南疆覆滅一個並不遜色於我們多少的正道大派?
這可能嗎?
鬼王宗要是有這個實力,為什麼不直接對我們使出來,而要千裡迢迢跑去招惹焚香穀呢?
他們有什麼仇?
「師兄,事情是這樣的。」
普空雖然容易犯嗔念,但這一次他真的做了不少功課。
除了萬毒門散播了流言之外,他還找到了一個從焚香穀逃出來的弟子!
「師兄,就是她,你可以親自問詢。」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普泓用溫潤的目光望向眼前這位披著寬大僧袍的狼狽女子。
雖然已經被僧人們領去簡單梳洗過了,但一路從南疆逃亡積攢下來的疲憊與憔悴卻並沒有完全褪去,她縮瑟的樣子就像是一隻驚弓之鳥。
「回大師,我叫燕虹。」
「那麼燕虹施主,可否為我們描述一下當日焚香穀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普泓看出她的心神恍忽不定,以禪喝的形式幫助她穩定精神。
「那一夜……」
燕虹稍微鎮定了一些,露出回憶的神色,「我本來在睡覺,突然間外麵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
她也算是焚香穀中的精英弟子之一,跟李洵的地位相差仿佛,住處與一般弟子並不在一處。
因此當發現外麵的異狀時,已經是地底火山噴發之後了。那個時候,熔岩從玄火祭壇的方向四散鋪開,她根本一點要過去的想法都沒有,直接朝著反方向走。結果不但鬼使神差地避開了雲易嵐的死亡召喚,更是躲過了後來青龍四人的搜查。
直到第二天,地火漸漸平息之後,才敢回去一探究
竟。
因此她對那一夜印象最深的隻有兩點,一個是暴烈的火山炎流,第二個就是那座立於蒼穹之上的天狐法相。
「師兄,沒錯吧?」
普空說道,「誰不知道狐族的大本營就在狐岐山?這誰要說跟鬼王宗沒關係,誰會相信?」
「天狐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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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泓默念道,麵色有些凝重。
九尾天狐有多強,他雖然沒有親自麵對過,但種種傳說故事已經講得很清楚了,那絕對是立於巔峰的洪荒異種之一。鬼王宗得到了這樣的助力,上一個遭殃是焚香穀,那麼下一個又會是誰呢?
「師兄,彆猶豫了!」
普空催促道,「雖然是一夜覆滅,但我就不信焚香穀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損失,現在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否則等他們恢複過來,局勢對我們會更加不利的!」
按照普空的說法,他們現在就應該直接奇襲狐岐山,趁著鬼王宗和狐妖一族剛剛在南疆做下大事、人困馬乏之際,玩一手釜底抽薪,把他們老家給抄了。
但普泓卻不是這麼激進的人,這個戰術過於凶險,他不想采納。
「這樣吧,我手書一封,讓普智師弟帶往青雲山,邀請他們一起出手,剿滅這股妖魔。」
他選擇的辦法是風險分攤。
兩家相約一起動手,這樣就算是有什麼變故,那也是大家一起承擔,總比獨自承受要好一些。
「師兄!」
普空有些失望,他的浮屠金缽都等不及要殺人了,結果就這?
「師弟,戒嗔,戒躁。」
「……阿彌陀佛,是,師兄。」
……
……
鬼王宗。
鬼王最近很煩躁。
除了狐妖一族遲遲沒有對他的最後通牒做出答複外,更重要的是,現在有一則流言悄然傳播開來。
說覆滅南疆焚香穀的幕後黑手,是他鬼王宗!
而且竟然還有一部分鬼王宗弟子信了!
雖然他們重新昂揚起來的士氣令他很欣慰,但就這種智商,實在是很難讓他滿意。
不是,我要是真有這麼厲害的手段,那還跟天音寺的那幫禿驢們磨蹭什麼啊?
直接去平了天音寺老巢不好嗎?
至於狐妖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