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空聞不急不徐,隱含歉意,“老衲昨日禪定,以觀諸淨土,怕是被真凶窺見了空子。”
“本座昨夜與蘇劍神論道,也未曾注意其他。”
蚩曜也搖了搖頭。
見他們兩人直接來個一推二五六,守靜有些忍不了了。
身為玄天宗掌門,繼承了天帝道統的他們平時最講究自身威嚴,可如今大晉這麼多宗門弟子齊聚少林,卻唯有自家清景出事,還連凶手的線索都沒有,這簡直就是名譽掃地!
如果就這麼接受他們的說法,那玄天宗威嚴何在?!
“兩位,”
守靜渾身氣勢鼓蕩,一下子令大雄寶殿風起雲湧,壓迫感驟增。
“不是我不信你們之言,但此事,玄天宗必要要一個交代!”
當然了,他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雖然同為掌門,守靜隻有半步法身境界,還未曾攜帶光陰刀,一個人朝兩位法身施壓是不可能,所以他的目光主要盯著空聞。
說起來有點滑稽,他盯著空聞不是因為覺得蚩曜和空聞兩個人裡,這位少林方丈更像凶手,而是因為空聞方丈素來慈悲為懷,虛懷若穀,從不恃強淩弱,與他可以爭論一下道理曲直。
而蚩曜麼……
從守靜得來的消息看,這位恐怕是個一言不合就滅人滿門的絕代凶神。
如今光陰刀不在手中,還是穩妥一些為好。
而空聞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人善被人欺的遭遇,他不慌不忙地回應道:“還請施主稍安勿躁,帶老衲先查驗一番清景小施主的傷勢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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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師施為。”
守靜退開一步,讓出了位置。
空聞一邊驗傷一邊道:“清景施主致命之傷在背心一掌,凶手實力為初入開竅,擅長鐵掌,而脖子之傷,乃死後所為,凶器為長刀,用刀者實力在出掌者之上少許,故凶手有兩人,皆是開了眼竅但深淺不一的好手。”
他的話讓昨夜參與六道輪回任務的小輩們深感佩服,簡直如同親臨現場一般。
但守靜卻並不買賬:“這樣的結論,貧道亦能得出,可真正的凶手呢?能讓兩個開竅小輩潛入院落不被貧道發現的凶手呢?能在少林之中逞凶而不被大師你天眼通、天耳通發現的凶手呢?若大師真的無法可想,說不得貧道就要回山請出光陰刀,自行尋覓真凶。”
“阿彌陀佛……”
空聞長歎一聲,麵露悲憫,“老衲方才試圖追朔真凶,卻並未獲得絲毫線索。如此看來,凶手的實力恐在貧僧之上。唉,老衲愧對玄天宗各位施主,願隨守靜施主上玉皇山謝罪,並與貴派一起尋覓真凶。”
“這……”
守靜這下被反將了一軍。
讓少林方丈隨自己回山謝罪?
這樣一來,玄天宗的威嚴倒是有了,但過猶不及啊!
會跟少林成為死敵的!
果不其然,空聞這話一出,站在他後麵的各院首座、長老之中有幾位露出了不滿神色,覺得守靜真人實在太咄咄逼人,而方丈又實在太軟弱了!
甚至還有幾位大和尚麵露懷疑,覺得莫不是玄天宗已經暗中跟星火教聯合,在用苦肉計吧?
一方麵壞了少林清譽,另一方麵還順便落了少林的麵子,方便星火教上位,一箭雙凋啊!
而代價隻是區區一位剛剛步入開竅境界的弟子……
事情突然就這麼僵住了。
空聞的話,守靜不好接,但讓他放棄又太不甘心,於是左右為難之下,他將目光投向了蚩曜。
“蚩教主,空聞方丈說凶手的實力在他之上,不知您對此有何高見?”
空聞天榜第三,蚩曜天榜第二,可不就是在他之上麼?
不管空聞有沒有這個意思,但經過守靜這麼一強調,大家紛紛將目光轉了過來。
蚩曜微微一怔,沒想到看戲居然最後看到了自己身上。
但他也不慌,稍一沉吟,開口道:“昨夜本座的確未能察覺任何動靜。我與空聞大師實力相差仿佛,無論是誰動手,都絕難瞞過另一人的耳目。除非我二人聯手施為,否則應該不存在能夠偷偷侵入行凶之人。畢竟若真有那等存在要殺清景,也不必弄出這種傷勢來掩人耳目。”
他聲音不疾不徐,娓娓道來,說得在場諸人紛紛點頭。
“那這究竟是……”守靜真人還要再問,卻突然被一道清脆女聲打斷。
“啟稟各位前輩,晚輩有一事稟報,關係清景之死。”
大江幫女弟子戚夏俏臉緊繃,神色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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