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喝稀的。”
“這麼稀,指不定啥時候就餓死了。”
周粥帶著李秀兒走近了,聽見流民們的討論,確認了剛才那聲鑼響就是放粥的信號,但同時也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報名塢堡的招工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李秀兒有些害怕地抓住了周粥的衣袖:“周粥姐姐,我爹他……”
“沒事的,相信你爹,他肯定會回來的。”
周粥摸著她的腦袋安慰道。
那人雖然說之前有人死了,但也不代表所有去上工的人都死了,否則剩下的這些流民不可能繼續留在這裡,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可是他現在都還沒回來,等他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就沒得吃了。”
周粥正想跟李秀兒說塢堡管飯的事,耳旁卻傳來一個低沉的笑聲:“嘿嘿,沒事,餓死了,我給你當爹!”
這聲音極近,那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周粥的身後。
她警惕地往前走了一步,回頭一看,竟然又是那個男人。
他笑得很開心,一雙吊梢眼卻不斷在周粥和李秀兒身上上下打量著,身後站著的是昨天跟他一起的人。
“你想要做什麼?”周粥把李秀兒拉到了自己身後。
“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裡人這麼多,我能對你們做什麼?就是看見熟人,過來打打招呼罷了,畢竟相逢就是緣分,大家夥說是不是啊?”
男人笑著朝身後的兄弟們看去,他身後的人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逃荒路途艱苦,難得遇見熟人,我們就應該團結起來才對。”
李秀兒探出一個腦袋,鼓起勇氣,大聲罵道:“誰跟你們是熟人?你們都是壞人!”
聽見李秀兒清脆的聲音,男人眼中的笑意散去,冷了下來,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他冷笑著:“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我和我的兄弟們這麼熱情地跟你們打招呼,你們不領情就算了,還汙蔑我們是壞人,這要是讓其他人聽見了會怎麼想?”
周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不要臉的人,她下意識想去看周圍人聽見這話的反應,結果原本站在她附近的其他流民見這群青壯來者不善,早就離他們遠遠的了,哪還敢靠近?
她的手摸到了腰間的斧子上,冷聲問:“你們想怎麼樣?”
雖然這具身體實在是柔弱,但她的戰鬥技巧還在,手上又有武器,隻要盯著領頭的這個打,未必不能逼退這一群人。
“我們不想怎麼樣,不過……”男人拖長了語調,“所謂惡語傷人六月寒,兩位姑娘剛才的話可是傷透了在下的心呐!我要求也不高,隻要兩位姑娘向我們道歉……”
“對不起。”
周粥道歉的速度比他說話的速度還快,在她的示意下,李秀兒也跟著果斷地道了聲歉。
這種時候,在言語上被人占點便宜並不算什麼,萬一打起來她和李秀兒根本不是這群人的對手,如果這樣能夠避免雙方的摩擦那再好不過。
然而男人本來就是找茬來的,雖然因為周粥乾脆利落的道歉愣了一下,但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們?
他臉上的笑容更盛,晃著身子朝周粥又走了兩步,“姑娘彆著急啊,我話還沒說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