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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閒室咖啡屋。
實際上就是在樓頂用一個個用玻璃建成的夢幻蘑菇傘蓋。
每個傘蓋就是一個獨立的卡座。
所有卡座都是圍著屋頂女兒牆建起來的,女兒牆經過改造,全用上了鋼化玻璃,坐在座位上便可以俯瞰全城,彆有一番意境。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樓上下來,找了個靠南的卡座坐下。
“先生,請問您幾位?”
“四位!”盧漢林溫和地回應了一句。
“喝點什麼呢?”
“燕麥拿鐵。”
“好!先生您稍等。”
說完,服務員便退了下去。
不得不說高端場所的服務理念是不一樣的,換做彆的地方,估計會問其他三人喝什麼,這樣可以省得她再跑一趟。
盧漢林看了一眼時間,隨後連續撥了幾個電話。
他這人脾氣有點怪。
彆的老大都很有派頭的樣子,比如這種碰頭肯定是小弟們先到,這叫規矩。
但他偏不,他喜歡自己先過來,這樣安全。
至於電影裡演的那種團夥老大動輒就是在私家莊園裡與商業夥伴洽談或者麵見小弟,那在他看來更是鏡花水月。
畢竟,欒城縣就一小縣城,在這裡彆說建莊園了,就算隻是自建一套豪華彆墅,都可能成為名人。
他乾的是見不得光的事情,最忌諱的就是進入聚光燈下,還是低調點好。
倒是三年多前他斥巨資去海城那邊買了套彆墅,準備讓兒子畢業後在那邊安家。
結果……現在價格跌了三分之一,讓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隻適合撈偏門。
但盧漢林並沒有太過於情緒化,他覺得乾他這行的,太情緒化活不長。
錢沒了還可以再賺嘛,大不了想辦法提高利潤。
比如這次,他感覺自己的運氣就很好,居然與一位神秘大佬搭上了線,然後他就準備換掉之前的進貨渠道,直接去源頭廠家進貨。
這裡麵的好處是很明顯的,沒了中間商賺差價,他的利潤至少能提升100%。
但壞處也是有的,畢竟乾這行的,最大風險點就在於運輸。
在盧漢林看來,風險這東西,隻要可控,不把自己牽扯進去,就不算風險。
經過他通盤考慮,這個活計得交給一個自己信得過,而又不知道自己底細的人。
身邊的那幾個馬仔就算了,一旦他們落網,自己將寢食難安。
於是他選擇了曾建。
這小夥子,獨人一個,沒什麼牽絆,最重要的是沒留下案底。
而自己與他已經打過幾年交道,知道這人比較講感情的,不太可能反水,加之曾建不太喜歡刨根問底,這些年來也隻知道自己叫“飛哥”,連個真名和電話號碼都沒問過——雖然問了自己也不會說,但不問卻是一種品質。
前些天他又去了一趟泰國,打通相關通道,原本是想著從那邊回來後就與曾建見個麵,把這事兒敲定下來。
哪曾想還沒回來呢,就聽說曾建可能被警方抓過。
嗯……他對這個說法是嗤之以鼻的,什麼叫被警方抓過?
乾這行的,被警察抓了還能立馬被放出來?真當警察抓人很隨意?
但為了慎重,他還是打算回來後再當麵了解一下,這才將邱清蘭等人叫了出來。
此刻的他看似隨意地坐在那裡,但卻在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謹慎,是他從這些年毒海沉浮中總結出來的金科玉律,他也是如此踐行的。
現在屋頂還沒多少客人。
倒不是說欒城的生活節奏快,哪怕是周五下午都少有閒人,主要還是因為小縣城的大部分人對咖啡這種東西的接受度不是很高。
喝喝茶、打打麻將不香嗎?為什麼要喝咖啡?
可以說,這咖啡屋之所以能開辦起來,主要得歸功於它的價格貴。
這時一個看起來挺精神的年輕人從門口走進來,很隨意地走到了與他這邊隔了三四個卡座的位置坐下。
這在盧漢林看來是一個很有安全感的距離,至少低聲閒聊不至於被聽到。
他根本沒多看對方一眼,特彆是當對方點了一杯很貴的阿薩姆象咖啡後,完全沒了戒心。
沒等多久,邱清蘭等人相繼到來,圍坐在他身邊。
一場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密謀就這樣開始了。
聲音很小,正常來說不會傳入外人耳中。
但誰能想到周圍有一個非正常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