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
金手指沒問題!都說了!要先相信!
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
路明非點著頭,甩著手,走在大街上的少年好似四肢各自被不同的大腦控製接管,以相當放肆的姿態在街道上行走。
他從衝鋒衣的口袋中掏出了耳機,任由裡麵播放著自己不知道名字的歌曲。
【ia""tyouraverasicko我可不是那種平平無奇的瘋子】
迪斯科音樂的調調異常歡快,就像是搖擺的糖果,頭暈目眩又帶著甜膩。
英文歌,幸好,路明非的英語水平就足以應付。
【i""dead,jtlikedis像迪斯科音樂一樣,我已垂死】
汙漬宛如潑墨畫一般雜亂著印刻在街道的各個角落,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已經過熱,讓發射出的光都帶著微旋的弧層。
自家門口十米內就能夠看到隨便用報紙當做地毯睡覺的流浪漢,身體起伏,鼾聲震天。
無視。
【ybankaountis000,ohno~~我真的一分一分一分一分錢都沒了】
垃圾堆雜亂地堆砌起來,至少有三個月以上沒有整理,蚊蟲在嘔吐物上方盤旋,就像是慶祝著這從‘烤箱’裡新鮮出爐的蛋糕。
無視。
【ithkineedaherooh~需要一個英雄來拯救我(oh)】
手持10af萊克星頓的大媽正在把槍口對準路人,兩人旁邊是撞到頭部變形的車——隻是普通的車禍。
無視。
【idon""thavenoenahcaei""outnowwoah~我從不乾不自負的事,因為那會讓我惡心不止】
【】
少年的帆布鞋踩過肮臟的街道,墊層內的褶皺反饋回觸感,粘的。
那裡不知道有哪個流浪漢的口水,有哪個黑幫的血,哪個ncd的腦漿
路明非無所謂。
上一周目他已經看過這些了,當時吐了個稀裡嘩啦,後來就習慣了。
甚至,在他的左側不到五米的距離就有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用超夢頭環蓋住腦袋,他張開大嘴,不整齊的黃牙就像是暴風天後的竹林,舌頭和哈巴狗一樣吐出來,
【iwasateenaou法律不能收斂我少年的鋒芒】
——路明非依舊無所謂。
他所在的沃森區有不少這樣的落後地帶,賤民紮堆,所以才這一副亂象。
踏踏踏
走到紅綠燈路口前,指示燈機械性地工作著。
路明非周圍站著或佝僂或筆挺的平民,雙眼都閃爍著赤色電子流,從側麵看去幾乎和指示燈相差無幾。
路明非走過人行橫道時瞄了一眼腳邊排水口的血漬,他還記得上周目自己路過這條路時看見一個騎著改裝後摩托的黑幫成員被敵對勢力一槍打爆了腦袋,裡麵的玩意嘩啦啦地飛滿天空。
這個城市的法律基本就是一坨屎,所以充斥著幫派,暴力分子。
哪裡都會死人,這完全不奇怪。
這也是魔法芝士的一個側麵。
【lderohthat’sfe心一直在慢慢寒涼,那也無所謂】
插著褲兜,隱藏在人群之中,少年繼續向前走。
走過紅綠燈,穿過寬闊的街道,坐上了吊在空中的有軌列車,路明非眼中的夜之城也不斷變化。
逐漸地,逐漸地,光線開始明亮。
裝有大片吸光玻璃的高樓大廈,縱橫交錯的交通車道,整個城市就像是鏤空而帶有藝術感的玲瓏球。
惡臭和重金屬樂開始消散,轉而是人們乾淨利落的交談聲,是整齊乾淨西裝革履,是適當的綠化已經深思熟慮後的打光構造,立體燈牌上密密麻麻地寫上了公司的理念,產品介紹,以及廣告詞。
抬起頭來,全息投影出的巨大的魚群經過路明非頭頂,它被圈養在名為夜之城的水池,在最尊貴的都市中央遊曳。
他看得很認真,哪怕列車上的賽博女郎撞過自己肩膀說了聲抱歉也沒在意。
他沉浸於這個過於矛盾的世界。
混亂與肮臟。
華美與尊貴。
【yousayit""s,it""sanotherday我不在乎是誰在滿口高尚之詞】
【woah,woah,woah,】
【woah,woah】
【woah】
路明非感受著落差,呆愣地看著天空的遊魚。
美豔到令人心慌。
隻是幾公裡的差距。
隻是窮與富的差距。
卻是那麼遙遠遙不可及。
少年深呼吸————
然後忽然啪得一下摘掉耳機。
“這吊音樂怎麼這麼喪!”
少年不爽地吐槽了一句。
明明曲調無比歡快,但歌詞卻那般淪喪,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黑色幽默。
而且莫名符合少年此刻的境況,這讓路明非更不爽了。
“算了,總之先去繞路去日記裡提到的義體醫生那”
路明非此行的目的是沃森區另一頭的義體醫生,在日記中提到這個醫生對路明非很好,所以路明非想著自己的夜之城探索就從這個人開始,並且已經給對方發送了拜訪的短信通知。
萬一能直接在那邊混到零工,那就天胡開局了。
想想就令人垂涎欲滴——
【滴度滴度滴度】
突然,聲音在腦內回響,沒有給出任何反應時間。
這是這個時代的特征——高效率,但信號直接傳導到大腦的感覺,路明非還沒有習慣,不過他腦中擅長說白爛話的部分正在吐槽說‘至少這樣不會因為接聽鈴聲是二次元動漫曲子而在地鐵上社死’。
總而言之,那大概是個通訊請求,綠色的話筒在視野的一角閃爍。
說來也巧,路明非上一次穿越僅有的一次出門也是接到了這樣的一通電話。
少年看了一眼備注。
【荒阪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