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的鼓點和腳步聲重疊,路明非越想越期待。
說不準呢。
路明非發誓,他缺愛,要是有人敢對自己說‘來!路明非,我需要你!’,他會願意為這個人把命燒出去地加班。
他認真的!
這份幻想一直持續到了他見到那所謂的‘同班同學’為止。
“喲~~~路明非,好久不見。”
手心向外擺,海藍色的鍋蓋頭男生身著荒阪校服從後門的陰影處走出。
台詞還挺像那種日本漫畫裡剛剛複活的強力角色,但臉上的笑容不僅惡劣而且醜陋,帶著強烈的進攻性,讓路明非一時之間有些發愣。
不僅因為他笑得醜,也是因為說好的‘同班同學’,怎麼就隻有一個人呢?
路明非下意識向周圍看去,荒阪學院的後門是避光處,陽光被巨大的黑色建築物遮擋,讓這個華麗而高貴的學府方圓內維持著小小的一塊黑區。
下午這個時段的陽光很猛烈,因此陰影也更加深刻,即便是攝像頭大概也看不到裡麵的場景。
路明非身後十米處是後門巷子的入口,有斜著打下的光痕,但當路明非轉頭時看見的,卻是兩個同樣帶著賤格笑容走出的路人臉。
啊,糟糕。
路明非反應過來了。
這種場景對於博覽群書的路明非而言也未免太過於熟悉。
自己這是被‘堵’了?
為什麼?
路明非尋思著自己在學校的人緣不是挺好的嗎?也沒看見筆記本上說自己有仇家啊?甚至自己在這個賽博世界暗戀的女生都不是學院裡的!惹不到任何人啊!
但現實就是被堵了。
雖然有公子哥嫉妒路明非那不像是貧民的智力,但為了這種事情就來堵門,倒也不像是荒阪公子哥們的作風。
除非
遇到瘋子了。
“喂喂喂,不要這麼害怕啊。”
而麵前的藍色鍋蓋頭已經帶著‘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笑容步步逼近了路明非。
他笑得比剛才的路明非更為燦爛,“路明非,多虧了你的貪婪,不枉我和校長撒謊~作為你“熱情的”“善良的”同班同學的我才能夠再見到你。”
“誒我可以理解為其實沒有個人物品,隻是你謊報了校長的情報把我拉過來嗎?”佝僂著腰,路明非摸頭問。
“不要亂說~個人物品的話荒阪學院裡不是到處都是嗎?”
鍋蓋頭咧著嘴後仰身體,一字一句道,“你那低賤又沒品的氣息,不是都還殘留在學院內嗎?”
“那個,我可以走了嗎——”
路明非有些無語,總覺得自己好像在被迫觀看什麼三流都市小說的第一話。
可惜,麵前之人似乎是精神有問題,話說個不停。
“先說好,我可不歧視窮人,畢竟出生貧困並不是你的錯,但是,唯獨你我就是看不慣啊。”
鍋蓋頭麵色越發暗沉,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神經質地湊近路明非,在路明非不適的表情中和他雙目對視,不斷拉近距離。
雙方幾乎都能夠看見彼此眼睛義體的質感,沒有血絲,但卻莫名能夠看見對方猩紅的恨意。
“明明沒錢,明明低賤,卻依舊自視甚高的那雙眼睛!對!對對對!!就和那個大衛馬丁內斯一樣!!!”念到某個名字時,男人的表情更加瘋狂了起來,語速極快,宛如失心瘋般念叨著,“他媽的那個賤人!!要不是他!!要不是他!自從遇到他,我的人生都開始向下!不然我怎麼可能淪落到需要看家裡臉色來上學的程度!”
“那是誰啊”
路明非向後退一步,但鍋蓋頭卻步步緊逼而來,不斷用胸口撞著路明非,被義體撐大的身體相當堅硬,路明非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低速行駛的汽車一點點逼著後退。
“連退學的學長都記不住嗎!窮人果然不愧是窮人啊,就連抱團取暖的本能都消失了嗎!”鍋蓋頭先是仰頭發笑,但又在下一刻表情凝固,“喂,等等,你——”
鍋蓋頭先生瞪著眼,眼球幾乎要從眼眶之中彈射而出。
他嘶啞著說,“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啊,糟糕。
路明非的臉色僵硬了起來。
——日記裡當然不會有男人的名字啊。
“呃那個”
他看著麵前在憤怒到後甚至開始失神的鍋蓋頭同學,嘴角顫抖著,最終變化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傑傑克?”
“”
藍發鍋蓋頭的表情凝固了有一段時間,或許是在腦子裡思考路明非是裝的還是真的不記得吧。
最終在觀察得出結論後,他的麵部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皺巴起來,就像是以鼻孔為黑洞完成了一次坍縮。
“路!!!明!!!非!!!!!”
誒你吼那麼大聲乾嘛嗎!(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