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錢鐘書說,假如你吃了個雞蛋,覺得不錯,何必要認識那隻下蛋的母雞呢?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錢鐘書那年代沒有互聯網,如果有,他這隻母雞勢必會被人扒得一乾二淨。
互聯網時代沒有秘密。劉慈欣可以在貼吧上罵人,小島秀夫會在推特上到處安利自己的作品。名人們充滿生活氣息的行為展露在大眾麵前時,就會在部分人心中跌落神壇,淪為凡俗。
假如馬克·吐溫活在這個年代,說不定是個貼吧裡的大噴子;蕭伯納說不定會為了原神跟人對線;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準會因為抽卡歪掉去借小貸。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時代。我很喜歡它。
在我的讀者當中,有人是通過這本書認識我的,也有人是看《茶聖》《紅顏群》了解到我的,也有人從我的回答貼一路看過來,還有人讀過我發表在雜誌、平台上的文章……
我寫過的東西太多太雜了。讀者們各自持有我的片段,卻發現像缺件的拚圖一樣拚不到一塊兒。於是很疑惑。很多人都在問,是什麼讓一個寫小白文的作者,跑來寫了這樣一本書?
是什麼力量,把《把女上司拉進紅顏群》的作者,變成了《我不是文豪》的作者?
其實我不介意讓人了解我,我本就沒什麼秘密。那麼這裡我簡單介紹一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如何讓我成長成為這樣的麵孔。
如果你不好奇,那就請保持著神秘感,跳過這一節吧。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
【特彆鳴謝】
靜楓紙鳶、大門zzr、不是有意錯字、泥白佛、流浪的蛤蟆、情何以甚、一片雪餅。感謝你們的推薦。
(一片雪餅的《我的超能力每周刷新》十分好看,鏈接掛在後麵章說部分,點擊可前往。)
【特彆鳴謝】
pti、墨笑璿、星空落淚妖、紅塵往來皆如夢、是流動的波濤、反熊孩鬥士。
【特彆鳴謝】
影仙齊天、柒染qq、文藝p、寧白明、入夢、魏武之世、紙條、蕪香蛋來一個、醉劍長歌、大門zrr、加繆的迷弟、一位不願暴露姓名的光大人、風翊、是流動的波濤、你晚上在家嗎、易星河、道緣齋、群友自然醒、喔平凡心、獨影群鋒、梓昕且66、三寸年輪、群友風驢、二十三年風月、九黎、落花銘月、qber、安子魚、、霧冕、反熊孩鬥士、溫涼、he、乾飯世紀fu音戰士、江畔、墨離喲、嘖嘖、不願暴露姓名的樂大人、underdtan、不願暴露姓名的哲大人、不願暴露姓名的愛大人、我可不是那樣的人、詩槐a、風雲屯、難書、救救鹹魚、風暴指揮官、我就是文盲、嵐。
……
一直到20歲左右,我才終於下定決心開始寫作。
在那之前,每當我表露出喜歡寫作的傾向,就總有人勸我不要想不開。
他們告訴我,你可以把寫作當愛好,但是還是得找個班上。這是為你好。然後給我轉發名人名言“不要把愛好變成伱的職業”。
我上學的時候,父母曾鼓勵我多看書,但是隨著我看書的數量越來越多,遠遠超出了他們最樂觀的想象後,他們開始恐懼。他們把我能摸到的都收了起來,讓我專心於學習。
學習,學個屁,我偷著看。
但我是那種比較容易受影響的人。我沒辦法像韓寒一樣率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實我覺得那些勸我的人確實是為我好,因為我也很懷疑,我自己成色究竟如何,是否真能靠寫作維持一生。
我很恐懼。我不希望我喜歡的寫作變成一件讓我痛苦的事,因為我喜歡的事本就不多。如此內耗,一直到20歲,我才下定決心,就當是愛好,隨便寫寫吧。
彼時回答平台剛剛開放注冊,我也跑去注冊了,在上麵隨便寫寫回答,大多是雜文,也有小說故事。
這一寫,就寫出了幾萬關注。
當時我隱秘寫的東西,以為不會被人發現,誰曾想頻頻被轉載到雜誌或者一些有影響力的媒體。連我們係的教授都知道了,直到我畢業幾年後,他還會對學弟學妹們提起我。
我做過新媒體,寫過不少文案,也給漫畫寫過腳本。我還認識了一批作家朋友。
在我心裡總有一種奇怪的觀念我認為小說和其他文字是不同的。小說更貴重,更令我著迷。我更希望成為一個寫小說的,而不是一名輸出觀點的“意見家”。當然,兩者可以兼而有之,但一定要創作小說。
這本小說的靈感,就萌生於那個時期。那大概是2015年。晚上**點,我走在回家路上,跟徒弟打語音電話,講了這個故事的雛形一個落魄不得誌的中年人,希望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將諾獎級作品全看了一遍,卻意外在文愛行業大放異彩。
這個故事的名字叫做《文愛之王》。
當年我並沒有想過要寫網文,也沒有想過要把這個故事變成網文。我本來打算發到純文學雜誌的。我和一些文學雜誌的編輯們保持著聯係,我把這個故事的開頭發給他們,得到了一致好評。
然而這個故事終究沒有寫下去。我才二十郎當歲,讓我寫一個30歲的中年男人,實在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但我並不急。
王小波有他的《黃金時代》,我也有屬於我的“黃金時代”,那時候,我覺得我無所不能。隻要我想,隨時可以寫出10萬+、萬讚。就好像打乒乓球,高手能夠隨意控製球的落點和旋轉幅度。那時候我寫作就像在玩兒似的。我玩弄文字。
那時候我絲毫沒想過,未來的我會成為一名網文作者。我那時不是很瞧得起網文。我在評價網文時一般會說,這是“在給人的靈魂擼管”。
後來,直到2017年,我才開始在起點寫網文。而之所以開始寫網文,也是由於一個比較離奇的原因。
我曾寫過一個短篇小說,名字叫《爆裂碗手》,現在去搜這個名字還搜得到。
這篇小說登頂了那一期網站的熱門,被一些雜誌轉載了。是不告而轉。直到有讀者給我私信,我才知道我被紙媒轉載了。
隻有一家雜誌社聯係到我,許諾會給我200元的稿費。但是直到今天,我依然沒有收到這筆稿費。
包括那家雜誌社在內,一大票的雜誌都甚至沒有理我。後來我聽人說,紙媒早就不行了,打款速度很慢。而且他們選用文章的方式,都是一群小編在網上到處找稿子,然後“薦稿”到編輯部,雜誌會給他們發“薦稿費”。言之鑿鑿,聽起來像是真的,但我沒有途徑去核實這是否是真的。
總之這件事給我留下一個很壞的印象,讓我以為靠寫紙媒賺錢是很難的事情。因為我同時還有寫公眾號的副業,早已賺得盆滿缽滿。對比下來,自然顯得紙媒費拉不堪。
相比起小說,我其實更擅長寫雜文、散文。但是在我心中,小說是不一樣的。我總是覺得,小說比起輸出觀點更加“貴重”。因為形象大於思想。我無論如何都想成為一個寫小說的。
然而畢業的壓力在前,讓人不得不為了錢考量。於是我想找到一個適合我創作小說的平台。
首要選擇自然是有關注的平台“小透明”和“小有名氣”之間。但當時沒有其他變現手段,甚至於,寫故事是一件人人喊打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還有哪裡還能容納我的同時還有錢賺。剩下的生計,無非是考公。
要麼就來寫網文。
其實我的風格不太適合寫網文。我讀網文都算少的。囫圇看了一下榜上的小說,自己著手寫了一篇網文,寫的混亂不堪,既不是傳統文學,又不像網文。
結果這一寫,就上了三江。
在我連載那篇網文處女作期間,我爸媽以及所有親戚都認為,寫作是件不靠譜的事,人始終還是要有份工作。他們極力勸我去考公。
我內心是不想考公的,我的重心還是放在寫作上,為了躲避父母的催促,我躲在朋友家裡,一邊寫作一邊敷衍備考。
結果這一考,就考上了。
考上了總不能不去吧?我就斷更了,跑去上班,過了沒多久,起點靈異區沒了,我那本書也跟著一起沒了。這就是我初次寫網文的全過程。
第二次寫網文,是3年後的事情。在這3年期間,發生了一些事,我幾乎沒怎麼動筆寫作。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我上本書的上架感言講過,就不再像祥林嫂一樣一直重複了。
我很想用一句很酷的話去形容我這沉寂的三年。比如“那一夜,風雨大作,我經曆了屬於我的龍場悟道”。但是並沒有那樣的夜晚,也沒有那樣的龍場。有的隻是日複一日的平凡生活,我曾經那些光輝事跡,好像一夜之間不存在了。有的隻是生與死的不斷拉鋸。我在這拉鋸中被磨損得透徹。
總而言之,當我時隔三年再次回到人間時,我發現,三江沒有之前那麼好上了。我也沒有以前那麼擅長寫作了。
要形容的話,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三年,三年過後,忽然發現世界變得很陌生,穿越了似的。
平台們忽然多了什麼寫作等級,還有很多以前不認識的v,說著聽不懂的話。
互聯網上忽然多了很多聽不懂的梗,一些我從沒聽過的梗甚至都已經成了爛梗。
寫作突然也變得很陌生。不管是寫小說,還是寫雜文,寫回答,我都力不從心,如同肌無力患者複健。
我走在路上,時常感到很彷徨,仿佛缺失了一塊什麼。
如果經曆了一件自己很擅長的事忽然變得不擅長了,應該能體會到我的感受。
我突然變得很不自信。
但是我也總不至於在這傷春悲秋得潸然淚下吧?
等到以後老了,再跟不認識的年輕後生侃,說老子當年也有過文學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