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有做。
隻是放任妖族罷了!
關鍵是人家妖族和靈山沒有關係啊,咱靈山佛陀心裡頭確實有點小心思,但那也隻是藏在心中的小心思罷了,壓根沒有明麵表現出來。
靈山有反天庭嗎?沒有。
靈山有說天庭的不是嗎?也沒有。
所以趙公明是用什麼理由對靈山動手的?
他靠的是一個莫須有。
甭管天庭眾仙神如何想,反正靈山眾佛陀就是感覺委屈。
而這委屈的源頭,一個來自趙公明,另一個就是因為大日如來了。
麵對咄咄相逼的眾位佛陀,大日如來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位不在靈山的菩薩。
那位菩薩名叫地藏王。
和靈山這些咄咄逼人的佛陀相比,地藏王在大日如來心中的形象正在無限拔高。
究其原因,是因為和留在靈山爭奪主導權的古佛、未來佛不同,地藏王菩薩不在這兩個派係當中!他不僅不在兩個派係當中,還自發的在走一條全新的道路,完全不依靠靈山的道路。
那就是發下大宏願,以大宏願為根基,為未來做打算。
正所謂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這句話可不是什麼空話!
因為地藏王當初立下大宏願的時候,是以“現在”為誓言!
現在指的就是,他發下大宏願的時候,不是向天道借功德,而是必須先踐行自己的行為,才能獲得功德。
也就是說地藏王不能夠像西方教那兩位聖人一樣,用借來的無邊功德成聖。
隻有到了地獄真的空了的那一天,他才能成佛。
大日如來就喜歡這樣的老實菩薩,不爭不搶,自創前路。
瞧瞧這些留在靈山的佛陀們,分成好幾個派係也就算了,一個個還要爭這個搶那個。
尤其是未來佛一係,最是可惡。
距離那一劫不知還有多少元會,此刻便想著執掌靈山,瞧把你們給能的。
大日如來根本懶得理會咄咄逼人的眾佛。
他現在隻想知道,在趙公明引來萬雷過境的時候,他的老師通天道人到底為何而來!
是為了給趙公明撐腰?還是說.另有原因。
“靜!”麵對近乎逼迫他認錯的諸佛,大日如來的聲音如洪鐘大呂般厚重,僅僅一個字,便壓迫的諸佛不敢再有言語。
“佛亦有錯,此事乃我之過,我應當受罰。”
大日如來聲音平靜。
諸佛見狀,心有不安。
如來自得道時起,就自稱佛,很少自稱我。
一般什麼事情如果將如來逼的自稱為我,那就說明這件事情在如來心中真的很重要。
上一次如來自稱我時是何時來著?眾佛已經快要忘記。
剛剛還咄咄逼人的諸佛,一下子似乎不知道要做什麼好,他們紛紛平靜下來。
仿佛剛剛逼迫如來認錯的不是他們一般。
燃燈古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他端坐在蓮台上,麵帶慈悲:“我佛不可如此。”
佛陀們總是折中的!
當大日如來不肯認錯時,他們不依。
可當大日如來決定認錯,並表現的不太對勁時,他們一下子又覺得如來沒錯了。
這個錯,仿佛認不認也就那麼回事。
燃燈古佛目光環視諸佛,麵帶慈悲,微微一笑:“我佛何錯之有?諸佛為何要讓我佛認錯?可有理焉?”
作為佛教目前最早的一批古佛,燃燈在佛教的地位極高。
儘管大日如來和古佛們的理念並不相同,但麵對燃燈,他還是保持了一份恭敬。
除了燃燈地位極高外,還有一點,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和燃燈的關係要比他和其他諸佛的關係更加親一點。
畢竟他們都是從玄門兩教來的靈山,先天成分類似,偶爾還會有惺惺相惜之感。
這一點,同樣也出現在普賢、文殊兩位菩薩身上。
隻是普賢、文殊兩位地位上和如來、燃燈有較大差距,平日裡交集不多,反而沒有如來、燃燈的關係好。
至於長耳定光仙講實話,如來是看不起這家夥的!
他和燃燈、普賢以及文殊加入靈山,都有著一定的理由。
但這個理由,並沒有促使他們在大劫時叛教,更沒有在各自教派有大難的時候叛教。
多寶是在老子化胡為佛時,入的靈山。
當時老子作為大師伯,代替被關了禁閉的通天教主管教多寶,讓多寶去靈山當佛祖,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燃燈則是闡教副教主,在當初加入闡教的時候,也是以門客的形式加入。
說到底,他地位高、實力強,想去哪就去哪,誰也管不了他,就算是元始天尊也隻能挽留一番,根本不能強製將其留在闡教。
普賢和文殊同樣也是這樣的心路曆程。
唯獨長耳定光仙是戰場叛變,叛的還是和四聖做法的通天教主。
此等人,誰願意與他交好?
曾經多寶和長耳定光仙也能稱得上一聲關係要好的道友,如今隻能說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熟人。
麵對燃燈古佛的質問,佛陀們一下子似乎全都釋然了,紛紛為如來開脫起來。
“天庭勢大,他們做什麼都行!我們的確應該退一步,我佛做的沒錯。”
“合該如此,我佛無錯。”
“趙公明當初在封神大劫時就瘋魔的很,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仍舊沒什麼變化。”
“是也,是也,退一步無錯也。”
“我佛,此事無錯,然靈山亦受了委屈,需要前往天庭要個說法才是。”
……
佛陀們不再追究佛祖的責任。
佛祖的錯誤在這一刻,仿佛成了小事。
他們終於開始在意起了靈山的顏麵來。
去天庭,討要這份顏麵!
大日如來望著這些轉變了態度的佛陀,心中意外的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從當年老子化胡為佛開始,他就知道他的使命。
佛,本是道。
去天庭討要那份靈山的顏麵?
誰愛去誰去,反正我如來不去。
去了,若是見到老師,該如何自居?
不妥。
他目光掃過幾個熟悉的身影。
這幾個身影都和他類似,本不是靈山所屬,都是後來老子化胡為佛後來的靈山。
但他目光所至,這些人影紛紛勾下頭去,似乎沉浸某種大道當中。
哼,如來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誰也不願去見曾經的師長。
那就隻能點個倒黴蛋了啊。
“定光歡喜佛何在?”
如來的聲音響徹靈山。
躲藏在眾佛陰影中的定光歡喜佛心中咯噔一下。
他根本不想冒頭!
不管是之前感知到通天教主歸來,還是趙公明駕馭萬雷前來“耀武揚威”,他都不想冒頭。
佛教是非常特殊的。
這一點,定光歡喜佛很清楚。
他在叛教後,被接引去了西方教。
那個時候,西方教還是西方教,而不是佛教。
是的!
從某種角度來說,當初的長耳定光仙加入的並不是佛教,而是還未化胡為佛時的西方教。
他現在之所以是定光歡喜佛,是化胡為佛後,大日如來登上世尊如來的位置,將西方教上下全都化作了佛陀,也是在這個過程中,他被封做了定光歡喜佛。
雖然成為了定光歡喜佛,不過定光仙對現在的佛教沒有什麼歸屬感。
如果不是因為怕離開了佛教,會被曾經截教弟子的圍追堵截,他早就走了的。
“我佛…貧僧…貧僧…”
定光歡喜佛不知道說什麼能推辭這個差事。
他不想去天庭。
他不是古佛,他也不是未來佛,更不屬於現在佛。
他是極少數不屬於三世佛的佛陀,他沒有歸屬,隻是單純的一位“佛陀”。
“歡喜佛不願去嗎?”燃燈古佛突然開口。
麵對燃燈古佛的質問,定光歡喜佛遲疑了。
他現在不同意,是公然拒絕如來的旨意,會被現世佛排斥。
他本不屬於古佛和未來佛,如今事關靈山顏麵,眾佛雖然需要這份顏麵,但又不想去往天庭。
如果他不答應這份旨意,那他同樣會成為古佛、未來佛的排斥對象。
他不能被排斥。
隻要還是靈山佛陀,這個身份始終會庇護著他!哪怕靈山的兩位聖人其實是被架空了的可憐人,但這並不妨礙聖人的身份擺在那,仍舊庇護著靈山上下。
如果他不再是靈山佛陀,或者被排除了靈山核心,那他以後的日子可不會好過。
尤其是眼下通天教主歸來,誰知道這位當初仗劍對四聖的老師會不會一劍朝他砍來?
一切皆有可能啊!
畢竟當初正是這位莽夫一樣的老師,不管不顧,以一敵四,他這個隨侍七仙之一,才會“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果斷叛教嘛!
“貧僧願往。”
思忖良久後,定光歡喜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這門差事。
去不去不重要。
重要的是態度。
“歡喜佛願往,自是再好不過。”有佛陀開口:“隻是我等沒有大天尊召令,如何去的天庭?”
在此方世界,天庭儘管不是唯一的大勢力。
但要說它的威嚴夠不夠、地位夠不夠,那絕對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地方。
天庭不召,諸方勢力中,無論神佛鬼妖,不可上天。
靈山的情況薑妄自是不知的。
他現在正煩躁在他元神旁邊的那一小根柳樹枝。
自從得知這柳樹枝有極大可能來自混沌中的那位聖人後,他心下就很是擔心。
聊天群被發現了?亦或者是他穿越者身份被發現了?
兩種猜測始終縈繞在他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儘管聖人沒有直接作為,而是間接送了他一根柳樹枝。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交好的行為,可這份交好的行為在薑妄這,卻隻敢看,不敢接。
身懷秘密者,瞻前顧後很正常。
尤其是麵對實力強大到足以碾死自己的大能時,這種猶豫更勝以往。
“聖人在上,您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說啊!彆這樣讓我提心吊膽可以不。”
在返回須彌山的路上,薑妄麵對著那根柳樹枝,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他是真的不想和聖人打交道。
像天將這樣的人物,在薑妄眼裡已經夠難打交道了!
每次和老油條天將打交道,都是順勢而為,才最終把兩人拉上了同一艘小船。
和持國天王、千裡眼順風耳兩位天神打交道時之所以那麼輕鬆,是因為他們幾個也算是一起麵對了大恐怖,有生死交情。
最初的時候,麵對持國天王,薑妄可從不敢有所妄言,生怕被持國天王記上一筆。
天將、持國天王和幾位天神都是如此,和聖人打交道更是可想而知的難。
柳樹枝半天沒有動靜。
它仿佛沒有任何意誌一般,靜靜的躺在薑妄的元神旁邊,一動不動。
薑妄壓根不信這柳樹枝沒被做手腳。
那個疑似通天教主的神秘青年那般告誡他,難道還是在說廢話不成?
隻是聖人手段太過厲害,他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罷了。
“道友,這一路上你心神不寧,所為何事啊?”
剛回到須彌山,老油條天將就頗為高興道:“莫非道友還在想著武財神伐山一事?”
武財神趙公明伐靈山,全身而退,如今在這支臨時拚湊起來的天庭隊伍裡,引發了巨大的崇拜效應。
不少天兵都對武財神此舉感到自豪,不知道多少天兵回了天庭後,寧願去當個雷部侍從,也不願繼續做個沒什麼前途的天兵了。
就算是老油條天將這樣平日裡寵辱不驚的人,也為此事感到高興。
無他。
因為他和薑妄一樣,從歸屬上來講,都是趙公明麾下。
主官出了風頭,他們這些下麵的天將自然也是風頭無兩。
如果不是天將善於明哲保身,知道什麼是自己的,什麼不是自己的,他現在估計也高興的開始慶祝了。
薑妄朝他笑了笑:“天將說笑了,我有什麼好心神不寧的!隻是對靈山反應感到有些奇怪。”
可不奇怪嗎?
趙公明再強,也隻是天庭的武財神而已。
天庭有多少仙神要比武財神強?數不清!
可這些仙神敢對靈山如此嗎?這幾乎已經相當於凡間的伐山破廟,是不共戴天之仇恨。
這等仇恨,靈山輕飄飄的退去了,背後沒有什麼手筆?如果真沒手筆,那薑妄得認個錯。
此間靈山乃真佛矣。
但這明顯不可能。
若是真佛,西牛賀洲也不會出現如此妖魔橫行的狀況。
若是真佛,大日如來擁有鎮壓驚才絕豔孫悟空的能力,為何不去鎮壓距離靈山很近的獅駝嶺三妖?
“哈哈,靈山是何反應與我等何乾?就算真有反應,也是漫天仙神惆悵,老弟你著相了啊。”
“天將教訓的是。”
“你這人啥都好,就是太過拘謹!在天庭也就算了,來了須彌山莫要如此!”天將拍了拍薑妄的肩膀,甲胄邦邦響,他道:“太過拘謹壓抑我心,仙道不該如此,我等為仙神,當自在,放輕鬆。”
天將一番話說的很是感慨,聽得薑妄卻是背後冷汗。
話是這麼說…可當聖人手段擺在眼前,他想輕鬆也沒這個心理素質啊。
“道友,您在天庭的時日久了,我有個問題想問您。”薑妄嚴肅了些許。
天將笑著道:“道友儘管問,若是我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道友,若是一位大神仙舍了些寶貝給您,您會接受嗎?”
“為何不受?”天將一臉古怪。
薑妄則更加古怪:“天將就不怕那位大神仙有什麼不好的企圖?比如你身上有某種重寶或是修行之秘。”
天將哈哈大笑。
不知道這番話哪裡讓他感覺很好笑了,他誇張的拍著手,好一會兒過後才恢複平靜。
即使這樣,說話的時候,仍舊是忍俊不禁道:“道友,你平日裡看起來挺精明的,此前那傀儡丹一事我還被你拉上了賊船,怎麼碰上這種事反而拎不清了呢?”
“道友,我不是碰上了。”薑妄黑著臉解釋道:“今日在靈山所見所聞,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罷了。”
“行行行。”
天將終於不笑了,他平淡道:“大神仙們又不是邪魔外道,他們舍了寶貝給予我等,頂了天也就是提前投資罷了!我們難道有什麼能讓大神仙看得上的東西嗎?這還是你說與我聽的名詞,怎麼輪到你自己,反而看不太清了,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道友啊,切莫著相啊。”
被老油田天將這麼一提點,薑妄不安的內心總算有了點慰藉。
不管了。
如果聖人真的想從他這兒得到什麼,那就來吧!
實在不行,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呢?
正好寒素那邊還有一尊信仰金身等著他去煉化,真事發了,直接跑路!
管你七聖八聖,統統見鬼去吧。
心中壓力驟減的薑妄一下子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道友,心情肉眼可見的暢快了不少啊。”
“還得多謝道友提點。”薑妄朝天將深深的行了一禮,對方當得起這一禮。
不知道是不是薑妄此番動作正巧撓了天將的癢處,他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處:“哈哈,道友客氣了客氣了。”
“對了,天將,還有一事想請求。”
“你說,道友。”
“不知道那東海金鼇島要如何去?”
不問還好,薑妄此話一出,天將臉色白了七分,往後退了四五步。
他瞪著薑妄,質問道:“道友!你問這個作甚!”
天將的樣子實在嚇人。
那副姿態,仿佛下一秒就會要了薑妄性命一樣。
說實話,認識天將這麼久,他的老油子形象算是深入人心。
不止薑妄這麼認為,與薑妄、天將相熟的那些天兵同樣認為天將實在過於通曉天庭事務,實打實的老油子一位。
他很少在他人麵前翻臉。
即便是憤怒,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薑妄在南天門當值期間,幾乎沒有見過天將發怒。
唯一一次對方發怒,真正意義上的發怒,是一位天兵擅離職守,前往凡間去見了他的後人。
因為這件事,天將吃了個大掛落,罰俸三年,還要觀察後效,如果乾的不好,會貶為臨時天將乃至天兵。
為了這事,天將少見的憤怒了一天!
對,就是一天,一天過後,該乾嘛乾嘛,他甚至都沒有針對那位被貶去養天馬的天兵。
怎麼提到金鼇島,他臉上的怒意都快要實質化了啊?
難道通天教主以前對天將做過什麼?亦或者天將曾經也是截教仙人?
“天將,您這是.”
“道友,還請直言!為何要問金鼇島之事?誰和你說了什麼?亦或者.你本來就是為了金鼇島之事才與我接近?”天將滿臉警惕,臉上的怒意卻絲毫沒有減少哪怕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