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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用crush照片擋桃花後》
安為樂·寫的
晉江文學城原創首發
栗夏覺得自己的“戀愛”快要露餡了。
當初給家裡看她那位薛定諤男友的照片時,全家人會晤般地在沙發上圍坐一圈,幾個腦袋嚴肅又好奇地盯著她的手機屏幕,栗夏一陣緊張。
沒想兩秒後,他們很快接受並認可了這場戀愛——
“小夥子長得挺精乾啊,不錯嘛。”
“模樣是不賴。”
“姐夫這麼帥!?”
“夏夏,有沒有這孩子的生辰八字?姥姥給你倆算算能不能成呐。”
……
栗夏雖有點兒心虛,但還是借題發揮:“既然你們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就請以後不要再給我介紹對象啦——反正我是一個也不會見的!”
她這招很快奏效。
不僅沒有爛桃花找上門,她成天抱著手機玩,也沒有被罵。栗大勇和趙小蘭還以為她沉浸在甜蜜愛情裡,不敢打擾。
再後來逢人問起,栗夏就舉起手機屏幕給他們瞧,省事又省力。
雖然代價是心驚膽戰,但沒翻車,栗夏就偷著樂,得過且過。
日子一長,趙小蘭開始發現不對勁。
自己女兒每天上班離家下班回家,大好的周六日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兩隻腳像設定了什麼固定程序——
隻認識床板,地板,和她那花裡胡哨的滑板。
她忍不住問:“夏夏,媽媽怎麼不見你出去約會?”
這問題沒什麼難度,栗夏想到對方最近在ins上分享的照片是在國外。她信口拈來:“哦他出國了,工作特彆忙。”
“那怎麼也沒見你們打視頻電話?”
“有時差啊。”
栗夏心思在麵前的樂高上,回得輕輕鬆鬆。
這之前,她已經回答過不少有關薛定諤男友的問題。為了圓謊,為了生活短暫的安寧與和平,她拆了東牆補西牆,一點水泥一塊磚,砌出一個完美男友。
不知道趙小蘭信沒信,栗夏自己先生出一種自我催眠後的信念感。
——素未謀麵,但他真的存在。
趙小蘭信任女兒,沒再懷疑栗夏的話。
她走到電視櫃邊,拿起台曆往後翻一頁,轉頭對栗夏說:“夏夏,馬上就是端午了,我和你姥姥買了新粽葉,到時候叫小薛來家裡坐坐吧,他喜歡吃蜜棗粽還是豆沙粽啊?”
家裡坐坐?!
栗夏心中一時平地起雷。
之前被問起對方姓什麼,栗夏腦子空白,隨口胡扯了一個,薛。薛定諤的薛。
還沒想好怎麼回複,栗春先發出一聲爆笑:“姐,我也想見見小—薛——姐夫。”
栗夏頓時把手裡的樂高零件朝她砸過去。零件輕,沒砸到,栗春噙著雪糕做鬼臉。
栗夏咬牙用口型叫她彆幸災樂禍,順道威脅她:“栗蠢蠢,你暑假社會實踐的章還要不要蓋了?”
栗春今年大二,每年暑假學校都有實踐任務,全靠栗夏的單位公章,她麻溜改口:“要蓋要蓋。”
栗夏忍笑:“去把零件撿回來。”
“得嘞!”
栗夏沒正麵回應趙小蘭,這事兒就先這麼糊弄過去了。
手裡的樂高正拚到關鍵處,零件包裡翻來覆去,硬是找不到圖上對應的那塊。栗夏沒了耐心,她扔一邊,起身走回臥室。栗春見狀,悄默聲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自覺關上門。
“要我說,姐,你趕緊坦白吧,”栗春看看躺在床上的姐姐,脫鞋爬上去,“你要是不敢,我去幫你說,等他們氣消了你再回來,想打也打不著你。”
“虧你還講點義氣。”栗夏揉她腦袋。
“那當然,你送我去五月天演唱會前排,我自然為你赴湯蹈火!”
栗春早先發現她姐所謂的戀愛是假的,還是一次拿手機互傳照片,恰時彈出栗夏好朋友的消息,說要給她介紹個真男朋友。栗春一秒反應過來。
她挾天子以令諸侯,換來一張演唱會內場門票,開心了好久,心甘情願臣服於栗夏的鈔能力,做她最忠誠的仆人。所以當下又是出謀劃策,又是暗度陳倉,想幫她姐度過難關。
栗夏覺得當代大學生真是單純可愛。
她抬手敲一下栗春的腦門。
“栗蠢蠢。”
“乾嘛。”
栗夏麵色複雜:“難道你就完全沒想過,就算你沒有幫我保密,我也會給你買門票?”
“啊?”栗春愣住。
栗夏睨她:“真是把你越叫越傻。”
“啊啊啊——”栗春這下完全被征服了。她尖叫著撲到栗夏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說她是全天下最人美心善的姐姐。
事實上,她完全相信栗夏會這麼做。
是她不好意思先開口要求,也想為姐姐做些什麼。
栗春這一刻在心裡笑姐姐:
她怎麼就不想想,就算沒買票,我也會幫她保密呢。
問題懸而未決,栗春問:“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
兩人躺在夜的搖籃裡,栗夏眼睛一眨不眨望著天花板:“我不是不想坦白,你最近也感覺到了吧,爸媽因為這事兒,笑容也多起來了。而且我們也很少拌嘴,大家心裡都很輕鬆。”
“是。”
栗春蜷起腿,側過身。她看著姐姐明亮的眼,扇動的睫,靜靜聽著。
“現在街坊鄰居們也知道了。再等兩天吧,我找個機會告訴他們沒談成,分手了。”
偽裝成年輕人失敗的速食愛情,也好過他們發現這是空歡喜一場,栗夏想。
“那你又會被催找對象。”栗春說。
“是啊,唉。”
“要是當初沒鬨得人儘皆知就好了。”
“嗐,我就不該隨便敷衍姥姥,誰知道我開個玩笑,她就信了呢。”還傳到大街小巷去。
……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栗春開動腦筋:“現在唯一的解決辦法是,你找個真男朋友。”
栗夏無語:“你以為沒考清華是你姐姐不想嗎?”
她早先和朋友出去社交,加上家裡介紹,也見過一些男人。
到頭來,彆人問她怎麼樣,她隻能總結出三個字:沒感覺。
沒感覺啊,能怎麼辦。
就像張愛玲形容討厭的男人的吻,說他的舌頭像一個乾燥的軟木塞。
栗夏不追求廉價、遍地都是的軟木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