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越小心!”
寨子裡的房子都是有窗戶的,在屋子裡頭也能窺見外頭的場景,之前看到李阿婆長舌頭的那個男生叫王一涵。
在和同學們打牌聊天的時候,他老是忍不住偷偷的瞥老太太一眼,偶爾和對方對視上,又連忙一臉倉皇的把視線轉移開:主打一個好奇心爆棚,人菜癮大且慫。
隻是後麵幾回他再也沒有看到李阿婆舌頭掉出來,對方說話的時候,會露出一口缺了門牙的黑黃牙齒,嘴巴裡麵的舌頭看起來是短短的一截,很正常。
但是談越從外麵進來,清朗悅耳的聲音在院門裡響起,大家都能聽得見。
他又下意識看過來,然後就看到李阿婆的樣貌變化,王一涵激動的抓住了身邊同學的胳膊:他就說了自己沒看錯,這個寨子果然有問題!
那個李阿婆眼睛瞬間變紅了,那一瞬間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蜘蛛妖怪!哦,李阿婆隻有兩隻手兩隻腳,那就是蜥蜴妖怪!陰暗潮濕的恐怖爬行生物!
王一涵雖然對談越有幾分嫉妒,羨慕對方在學校有非常恐怖的高人氣。但是作為人類,作為同學,男生還是下意識選擇了出聲提醒。
隻是喊完之後,他又很是懊悔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救命,被怪物聽見的話,會不會下一個下手的就是自己!
中二熱血漫畫裡都是高中生拯救世界,但是他也沒有金手指啊!而且憑良心說話,如果這是恐怖漫畫,自己的顏值也夠不上主角的標準。
眾所周知:恐怖故事裡一般隻有顏值超高的主角才能活到最後,甚至連主角都不行,落得一個無人生還的悲慘結局。
眼看阿婆烏青色的指甲要戳爆談越的眼珠子,一把綠白色的格子雨傘突然擋在了談越麵前。
談越往旁邊看起來特彆自然的走了兩步,用撐開的那把雨傘往前一擋一戳。
那真的是一把很普通的格子雨傘,傘麵是高密度的尼龍材料,傘骨用的是比較輕不容易生鏽的鋁骨。
一把鋒利的小剪刀,就能夠輕易的把傘麵剪開,更彆說擁有鋒銳特性的烏黑指甲。
李阿婆體內的蠱,是一隻外形像蜘蛛的黃蛛甲,但是隻是外形像而已,畢竟這裡並不是表麵人類生活的世界,而是詭異生活的裡世界。
蠱是黑色的,變得烏黑的指甲含有劇毒,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彆說是一把小小的雨傘,就算是厚重的不鏽鋼架子,也能夠輕易的被指甲腐蝕劃爛。
但是沒等李阿婆撕爛了那把傘,發揮了遠超普通人速度的她一個閃現,然後腰肢古怪地一扭身。一把老骨頭發出嘎吱怪響,然後動作不穩的摔倒在談越旁邊,用失意體前屈的姿勢,狠狠地吃了一口散發著泥腥味的土。
房間內,王一涵和被他掐痛胳膊的小夥伴嘴巴張成可以塞進大鴨蛋的o型,談越則是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
談越雖然講禮貌懂規矩,但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不守規矩,他很確定自己剛剛那把傘根本就沒有打到李阿婆,難道對方是在碰瓷?
真要是那樣的話,那恐怕就得讓李阿婆失望了,他隻是個窮學生,就算是把他的骨頭榨乾了,也絕對不會賠錢的!
談越刷的一下把傘收了回來,同時打開了自己手機的攝像頭,他滿臉關切地問:“阿婆,你沒事吧?”
李阿婆齜牙咧嘴的抬頭,可是一股巨大的力道,又把她整個身體往裡壓,院子裡這塊地是沒有刷水泥的,硬是糊了李阿婆一臉的臟泥巴。
在察覺到李阿婆惡意的時候,談越脖子處的印記浮現出來,圖案上方三分之一的位置,兩條細窄橫紋從純黑色,變成赤紅色的==,像是一張臉上張開了一雙赤紅色的眼睛。
蠱和蠱之間,有著相當苛刻的等級差異,高階的蠱釋放出威壓,所有低階的蠱物都會瞬間失去戰鬥力。
在這一片土地上供養出來的神明,即便留下的隻是一道印記,對李阿婆都有絕對壓製的效果。
李阿婆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要全都被壓斷了,她隻能憋屈地逼自己收起惡意,甕聲甕氣地說:“沒事。”
依舊是當地方言,但是發音和普通話差不多,談越聽懂了這一句:“沒事就好,李阿婆,男女授受不親,我就不扶您了,您還是自己起來吧。”
談越不知道李阿婆想乾什麼,但是他能感覺到對方身上迎麵而來的濃烈惡意。
看那八百年沒修過的臟指甲,裡麵不知道有多少細菌,那雙指甲擺明了是衝著他的眼睛來的。
尊老愛幼的前提是老人值得尊敬,臟臟臭臭且不懷好意的李阿婆顯然隻是不值得尊敬的老登罷了!
收了傘的談越沒有在屋子裡逗留的意願,繞開李阿婆就進了屋子裡。他隨即走到之前那個提醒他小心的男生麵前,溫聲細語地說:“謝謝你。”
談越也算是他們畫室的風雲人物,人長得好看,學習成績好,繪畫功底又很強,而且還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影視學院。
王一涵頗有些受寵若驚,十分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沒做什麼。”
隻不過是開口提醒一句,他也沒衝過去救人,主要是李阿婆看著實在太瘮人了,他不敢。
可是剛剛李阿婆那狼狽的一滑跪,恐怖的氣氛頓時消散了許多。
談越說:“我有事情要出去,就不留下來吃飯了。”